夜晚时分,苏安之按照惯例盘膝而坐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入了定,而那只在燕平古道大放异彩的皮蛋也随着他一起闭目入定。
现在在鹰隼重骑大营中,所有人都知道苏安之有一只外表只有巴掌大小,但却已经到达人字境界的荒兽,这让苏安之的地位在军中也随之水涨船高了起来。
要知道,驱兽者不论在大唐还是天蒙,都是备受推崇的。这些传闻中能使用秘术和荒兽~交流的术者只要一出现,就会被皇室或者几大家族疯抢,就算是一个只能驱使黄字境荒兽的驱兽者也能成为某些小家族的供奉,何况是苏安之这个能驱使人字境荒兽的驱兽者。那要是去了那座天底下最大的神都-长安城,还不给他们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给召进宫去了?
再加上苏安之这几天表现出的实力也不弱,即便他从来没有展示过自己的修为境界,但是不论是传闻中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形,还是那手时而一往无前,时而神鬼难测的刀法就能折服军中大多数的兵卒。
况且人家都把十二黑骑中力气最大的陈二牛和刀法最好的陈彦给打赢了,要知道这两位的修为可都是早就入了玄字下境的,所以现在军中都在传,说是这个长着一张如同娘们般脸蛋的年轻人,实力起码有玄字中境。
还有人说苏安之已经隐隐有着玄字上境的修为,可以说是鹰隼重骑中,除了统领将军赵昆明之外最厉害的高手了。
对于苏安之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军中没有一个人能说的明白。但是他们却异常统一的认为,苏安之已经是有清凉寺那十八层白塔那么高修为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了。
这鹰隼重骑大营中本就是崇尚强者,像苏安之这种既是驱兽者,又有着与白塔寺相同高度的高手,那么一定是会备受欢迎的了。
而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兵卒表达对苏安之的喜爱之情也很是简单,这苏小子不是喜欢找人群殴自己么?行啊!咱们就一起打他呗!
这高手的想法就是不一样,居然还喜欢找人抽自己的!
所以当回到大营的第五日开始,苏安之就接受了非人般的待遇。一百兵卒分成五波,每波二十人,轮流合击。
当天晚上,苏安之连晚饭都没吃。为啥?因为下不了床了呗。这本来细皮嫩肉的脸上都快成猪头。众人也觉得自己下手忒狠了一点,本来想着第二天的时候下手轻一些,起码不要打那张娘们似的脸了,没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就算是他们这群糙汉子也一样。
可是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到了第二天这姓苏的小子居然脸上一点伤都没有,仿佛昨天的那张猪头脸根本就不复存在过。有人好奇问之,苏安之满脸贱兮兮的说是昨天你们下手太轻,根本不痛不痒。
结果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蛮牛和徐勇只是看不下去,这小子估摸着怎么都得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过心细的人发现,这小子对上二十人的合击,坚持的时间上,比前一天要多上许久,甚至还能反击了。
又过了一天之后,这小子突然像是吃了过期的春药一般,凶猛的不得了,二十人的合击之术还没完全展开,就被这货杀的哭爹喊娘了起来。结果二十人果断变成了三十人,这姓苏的小子也没有半点高手风范,直接呼出了之前一直都在旁看戏的荒兽,结果众人一看那还得了,立刻连哄带骗的将这只名为皮蛋的荒兽骗至一旁,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就是生怕这只据说能使用聚气之术的荒兽赏他们一颗风弹。
苏安之看着被酒肉贿赂的皮蛋心中那个气啊,心里想着晚上的时候看少爷我不嫩死你!结果一个分神,背后就挨了一木刀,顿时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到了今天,苏安之已经能不依靠身形速度,在三十个兵卒的合击下应付自如了。虽然还不能破了那只有人字境才能破的了得合击之术,但也能打个难分难解了。
他又从位于气海穴那个颗黑珠之中引出一丝气息,然后沿着脸部的经脉运转了两周,那张本有淤血的脸蛋随之变回了白嫩水灵。
“打人不打脸啊,这群货真是下手忒狠了。”苏安之喃喃自语道,又想着自己这名为《蚕诀》的心法甚是好用,这才练了第一重就能疗了那些个淤伤,据说练到九重天之后即便是生死,只要有一缕神识尚存便能如蚕蛹作茧般重生。
自幼在神庙长大,又将充楼阁中的书籍读了个七七八八的苏安之,脑中自然有着无数世间最为精妙的修炼功法,之前是他体内不能聚气,所以这些功法一样都用不上,就像是守着一座宝山却不能使用,叫人心痒难受。
如今体内莫名其妙多了那颗小黑珠,虽然与其吞噬的天地之气比起来,自己能控制的那一丝气息就如天地光辉与萤火般的云泥之差,但是好歹也是能聚气体内了不是?所以那些本不能使用的功法也逐渐可以修行了起来。
虽然还不曾真正的上过战场,但是战争的残酷性对于苏安之来说却已经品尝到了。他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老王看向自己儿子尸体时那满目的悲凉,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豺狼少年抱着父亲尸体时痛苦嚎叫的模样。
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