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识相。
月光在杜亭云眼前投下一片如银月华。
桌上还有一盒上等的祛疤膏，流光溢彩的膏体散发着薄荷清香。
沈岚烟：“呵，这就想打发我？昨日爽约、今日关我禁闭怎么算？”
他视线与她错开，从怀中拿出一卷卷轴：“你可凭此修炼。”
沈岚烟仰着小下巴，假装很不屑地接过卷轴。
定睛一看。
心头刚萌芽的一点喜悦，被一盆哇凉哇凉的冷水从头浇到脚心，渗进了骨子里。
“杜亭云，你什么意思？”
杜亭云：“修仙界诞生以来，从未有妖飞升，却有仙宠飞升。这是仙宠的修炼卷轴，你寻到一位修士，与其签订契约，便可彻底摆脱妖途，从此也能以真身现于世人，不会再被修士追杀。
这是你修仙的唯一正道，修仙一途，艰难困苦，总有牺牲，更何况是你是妖，难上加难。
你放心，我不会限制你，在你找到心仪的主人之前，我会找到让我们分开的办法。”
“仙宠？”沈岚烟愤恨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自嘲得笑出了声。
她一开始就错估了这个任务的难度。
整个修仙界，对妖并非偏见，而是根本从未把妖当做平等的个体。
妖，是修仙界生物链的最底层。
一部分修士把妖当成食物，一部分修士又把妖当成疯狂的畜生，剩下的有良心的修士，把妖当成宠物。
不曾平等对待，更遑论心生欢喜。
就像人不可能爱上自家的狗。
从一开始，她就像一只摇尾巴的狗跟着杜亭云，而杜亭云对她的每一个回眸，都只是对自家宠物的施舍，他字字句句，都说她是妖。
他把她带回来，也不过是决定“收养”她。
杜亭云是温柔的，他心疼仙鹤的死，也会不满她玩弄水里的鱼。
但他也同样在这烂透了的修仙界里成长，他今日所作所为，就是在告诉她，他从没平等地看她。
意识到这该死的去他大爷的事实后，沈岚烟把簪子往柜子上重重一砸。
灵石的碎片划过，一痕腥红自他那张如画的面庞凝结、滑落。
那根悉心雕刻的玉簪碎裂的一瞬间，炸开满堂华彩，化作极浓郁的灵力迅速消散。
一颗仙品灵珠的灵力，足以让一个修士从金丹初期跨界升至元婴。
杜亭云平静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脸。
沈岚烟冷冷吐字：“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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