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澜的电话是在一个小时前打来的,让他回家一趟。
他把衣服脱了,重新换了一件。
视线落在那枚袖扣上,最终还是转身下楼。
纪澜口中的家,指的是她在郊外的院落。
她和商昀之分居多年。
也不是说闹矛盾了,或是感情淡了。
他们的结合,本身就是为了利益,与感情无关。
双方目的都达到了,自然也就没有再在一起的必要。
虽然还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也是法律上的夫妻名义。
但也只是形同虚设。
纪澜吃斋念佛这么多年,早就对这种情情爱爱看淡了。
撩开垂落的竹帘,商滕走进了里厅。
屋里燃着熏香,类似寺庙里的那种。
纪澜穿着一身素色旗袍,从楼上下来,看到他了,只轻声一句:“来啦。”
他喉间低嗯,并未给太多的反应。
纪澜也早就习惯,自己这个儿子的冷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具体她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以前,他也曾经是爱笑的。
至少不像现在,什么情绪都自己藏着,旁人看不穿,也猜不透。
深沉内敛到,让人觉得害怕。
但纪澜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身为上位者的他,就该有这样杀伐果断的狠劲。
没有软肋,才没有弱点。
她今天叫他过来,是有事要和他讲。
流言传的太快,纪澜不能不管。
她说:“那个孩子就放在我这儿吧,我来养。”
商滕神色淡,声音也淡:“不了。”
纪澜叹了口气:“岑鸢那孩子再温顺,到底她也是个女人,那个孩子在你们之间,时间长了,总会变成一个疙瘩。”
“如果你今天找我是为了说这件事。”
他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把西装第二颗纽扣系上,“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纪澜叫住他:“这么久了,你还在耿耿于怀?”
离开的脚步顿住,但也只那一瞬,商滕没有再给任何回应,开门离开。
手里的佛珠紧紧攥在掌心,纪澜看着窗外厚重的夜色。
这么多年了,她不是没有后悔过。
可豪门本就残酷,优胜劣汰。
更何况,他们姓商。
她也只能靠吃斋念佛,来缓解一下自己心里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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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手续,是赵嫣然来帮她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