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工夫,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个个鼻青脸肿,疼得龇牙咧嘴。
被张韦青“死缠烂打”拖在地上起不了身的那男生看着这惨绝人寰的场面,当时就懵了。
那男生不挣扎了,张韦青才后知后觉地停了手,回身看着一地的惨状,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这”
沈颂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蒋昊,冷漠的开了口:“还打吗?”
蒋昊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沈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满的不甘心下隐隐藏着几分恐惧。
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怕了。
眼前的这个人长相清俊乖巧,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没想到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狼人。
“早就警告过你了,别再来烦我。可惜,你听不懂人话,非得逼我动手。”沈颂嘲弄似的轻笑一声,“现在你总该能听得进去了。”
蒋昊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哼。
沈颂抬眸,凉薄的目光从众人悲惨又窘迫的脸上一一扫过,声音冷若冰霜,“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你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平日里最是嚣张跋扈的一群人,此刻竟是全员沉默如鸡,有的人甚至默默垂下眼帘,不敢直视那饱含威压的眼神。
沈颂捡起两人的书包,拍了拍灰,递给顾承烨,然后走到还一脸懵逼的张韦青面前,朝他伸出了手,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了以往的平静无辜,“还能站起来吗?”
张韦青恍若大梦初醒,松开那男生,下意识把手递给了沈颂。
沈颂一用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谢谢。”张韦青堪堪站稳身体,猝不及防地对上顾承烨冰凉的目光,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走吧。”沈颂率先转身朝弄堂口走去。
顾承烨将书包往肩上松松垮垮地一搭,阔步与他并肩离开。
张韦青有些放心不下,皱着眉头一步三回头,瞥见众人挣扎着起身,又害怕的加快步伐跟上了沈颂和顾承烨。
三人在学校旁边的公园长椅上坐了下来,沈颂将刚买的药递给张韦青。
张韦青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出疼来,伸手摸了摸颧骨和嘴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打架的是沈颂和顾承烨,结果他俩的俊脸上半点儿没挂彩,他却因误伤而“光荣”负伤,张韦青顿觉有些不好意思。
见状,沈颂叹了口气,“算了,我来帮你吧。”
“啊?”张韦青下意识抬起了头,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况,就见顾承烨一个眼刀杀过来,吓得他又赶紧垂下了眼帘,接过沈颂手里的药,磕磕绊绊的说:“我、我自己来吧。”
说话间,张韦青从兜里掏出手机,给自己当镜子用。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沈颂忽然平静的开了口,“为什么这么不要命的帮我?”
闻言,张韦青手一顿,紧张的咬了咬嘴唇,好半晌才犹犹豫豫的反问说:“你想听实话吗?”
沈颂心里毫无预兆的闪过一个念头,他沉默地看向张韦青,神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张韦青知道他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什么,见他没有出言拒绝,便坦言说:“我之所以这么帮你,是因为沈弘诚沈先生。”
沈颂依旧是一语不发,脸上冷淡的神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张韦青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我之前告诉过你,我也曾这个学校念过书。你这么聪明,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我和这里的其他学生不一样。”
“我来自西南的一个偏远小山村,小时候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起,捡那种倒过几次手的没人要的衣服穿。十里八乡就一个小学,两三年级挤在一个班里上课。”
“那时,有人问我,想不想去山外面看看。我摇了摇头,因为我想象不来山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么美好。当时,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吃饱饭穿暖衣。”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了我的命运。”
“如果不是他,我这辈子走过最远的地方也许就是从这座山到那座山。”
“但其实,我只见过他一面。准确地说,只是在大礼堂的观众席上,远远地看着他在主席台上为像我这样的人绘就梦想的蓝图。”
张韦青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娓娓道来,“大约是十二年前,国家号召教育资源向贫困地区倾斜,国内的各大中小学校纷纷响应。可惜,很多学校只是喊喊口号做做样子,好一点儿的,组织大家捐钱捐物。”
“而他是为数不多的,认真去做这件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