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根长短一致的木棍插作一处,靠着榫卯关系紧紧抱团,咋也分不开。
王墨平日里要做活儿,总给玄鳞一个人留屋里,那大个汉子,成日里也没个事儿做,要躺坏了。
他便找孙婆子帮着瞧瞧,好不容易给他寻摸到这物件儿。
王墨凑过去,伸手戳了戳孔明锁上的小木棍:“给这些小棍儿都抽出来,就算成了。”
玄鳞面无表情的抽了抽小棍儿,动也不动。
“不是这么弄的。”王墨给他指木棍上的凹槽,“这里头有凹有凸,得寻到方法。”
玄鳞只有一只手能用,还没啥大力气,王墨送他这东西,不是难为人么,他将孔明锁塞回王墨手里,别个头:“不弄。”
王墨瞧着他那模样,抿着唇笑:“这个对你手也好呢,多用用,有劲儿呀。”
玄鳞皱眉瞥了一眼,这复杂的东西,他搞不明白:“不弄。”
王墨见他不肯应,轻轻晃他手臂,红起脸,小声着道:“你、你要是能弄开,我就答应你个条件,随便啥都行。”
玄鳞目光轻颤:“随便啥都行?”
王墨不敢瞧人,蚊子哼似的“嗯”了一声。
玄鳞伸手将孔明锁拿回手里:“这可是你说的。”
王墨耳尖一片红:“你、你先解开再说。”
正月的最后一日,一个瘫子、一个寡淡的哥儿,没有鞭炮响,没有花灯明,只两个人说说小话儿,腻腻歪歪,却也无端的温暖。
第二十三章
玄鳞自打得了那孔明锁,王墨不在的时候,真就歪在炕上,一只手捣鼓。
他眼睛跟得上,可是手指头不行,弄个两三下就抽筋似的疼。
他烦得紧,给孔明锁塞到炕角落里。
可过不了多久,一想到王墨答应的话儿,心里头直痒痒,又伸长了手臂去够。
正月过后,天气逐渐回暖,积雪渐融,冬时冻得梆硬的大地,也重新焕发了生机。
万事都在往好了发展,只一件事儿,王墨愁得厉害,汉子后背那腐疮,反反复复的咋也不肯好。
腐肉刮干净后,新肉长得很是慢,后背时常血淋淋的。
他再不敢让汉子躺着睡,护他后背跟护小鸡崽儿似的。
今儿个天亮得早,鸡才叫了两声王墨就爬了起来,还没下地,一只大手给他拉住了,玄鳞声音低低沉沉的:“起这早干嘛去?”
屋里没点灯,有点儿暗。
王墨坐在炕沿边,扭头瞧他:“我瞧眼天去,要是还成就给褥子洗了,一会儿薛大夫过来,瞧见了不好。”
昨儿个汉子又尿了,弄得褥子可湿,不过他俩的褥子是分开铺的,只要尿得不多,就洇不到王墨这边来,他只用洗玄鳞身下的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