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事真不是突然发难,他是和林青痕仔细商量过的。
林青痕也反复思量过,除了实力这一块应该藏着之外,殷九霄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显露,这样下去他只会变成透明人——众人因为林青痕不敢惹他欺负他,却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就和之前的王管家一样。
他还是得站出来的。只不过眼下这个站出来的程度可以控制。
殷九霄要一定程度上坐稳这个少主的位置,能让家里人不再忽视他,同时不暴露真实的实力及眼瞎的特质。
他的短处存在着,刚好能让一些人在这种情况下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可以给殷九霄提供最好的观察位和契机。
彼时到了真的需要的时候,他顺手接管殷家只需要最后一步。
当然,这也是殷九霄的意思。
他一直没想着躲在林青痕身后,先前那是情趣而已,实际上一直想着要保护对方。
最近几天殷家、炼药师协会都不安分,殷九霄全部看在眼里,所有事情更不能让林青痕一个人扛着了。
今天之后,许多人的注意力尽可以放在他身上,若想算计什么,也尽可以冲着他来。
如今,他与林青痕才算真正携手并肩,共扛着这命运了。
殷九霄的杀鸡儆猴还在继续。
王管家已经昏迷过去几次,殷九霄还挺敏锐,说听不见声音,又把人弄醒,直到算清帐了为止。
他显得比林青痕还要得心应手许多,不知为何,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林青痕的狠劲是渐渐培养出来的性子,那天只是第一次对外表露,但殷九霄动手的时候,却呈现出一种做习惯了的游刃有余。
一个王管家他还没真正放在眼里,魏霖是完全听着他的指挥来行动的,他玩匕首确实很厉害,也很精准,对“剐”的定义也理解地很到位。
弄到最后,人死是没有死的,灵师的生命力和恢复能力很强,只要不伤到要害,没那么容易咽气。
但伤成这个样子,恐怕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才行,留下后遗症也是正常的。
在殷家做了这么多年,他功劳确实有,但中饱私囊的时候也不少,可以留一命。
人都有些自私心里,家里不是谁都干净的,但总要分得清楚轻重缓急,在小事上糊涂无所谓,在大事上还分不清主子是谁,那就是活该了。
“拖到一边去吧,找个人来清理,”殷九霄算完了,脸色变都不变,又开始吩咐接下来的事情,“魏霖,我刚刚的话他记不住,你总记住了吧?”
他讲的都是丹药分配的事情,理念并不复杂,魏霖哪敢记不住?立刻回了一句记住了。
“王管家暂时做不了事了,内院这一块往后大事我来定主意,具体的事情你吩咐下去做,小事不要来问我。”殷九霄道,“内院王管家的副手是谁?出来。”
很快,从人群里站出来一个瘦高个儿,他也忍不住发抖,但还是不敢在殷九霄面前拖延,立刻回话了。
“你了解殷家内务情况,和魏霖商量着做,先把丹药分配这件事做完。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最后还出了半分岔子,我就唯你们两人是问。还有问题吗?”
魏霖不敢有问题,其他人也不敢有问题,殷九霄收到答复了,心情还算好了一点。
“那家主还有什么疑问?”他又转头去问殷横斜,这话也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我没冤枉他吧?王管家忤逆为一,丹药分配一事试图偷奸耍滑为二,之前还挑拨离间污蔑少主夫人为三。
我没要了他的命,是还看在青痕的面子上,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想要人命,殷家早该停止内斗了,谁再敢犯此一条,不管你们是谁,都做好没命的准备。”
殷横斜已经定了神。
他仔细听了殷九霄之前所有的关于丹药分配的设想,确实比王管家的要好,他之前没有细想,还没意识到底下人到底瞒了多少。
家里好不容易重整旗鼓,在这件事上若是出了问题,很容易叫小辈人生了怨怼。
“我也没有什么疑问,”他道,“九霄身为少主,确实该管这些,他想的是对的,是我之前想得少了。”
林青痕之前一直是不说话的,现在看时机到了,也立刻带着微笑适时加了一句:“蝶梦也没有疑问。我们可以按约定开始供药了。”
他自然无条件站在殷九霄身边。
一切看起来皆大欢喜,但除了王管家这件事,殷九霄还有其他要求,今日要一并说清楚。
魏霖收了匕首,很老实地站在殷九霄身边,理所应当地扮演了一个护卫,而后,殷九霄便开始展露此次真实的目的了。
“内院我暂时管着,往后有合适的人选,我会安排他当主事。但除内院之外,每周其余十一院都需主动上门,和我汇报清楚你们最近情况如何,重大动向不许遗漏,我问什么问也不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