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得到,被司镜从酒吧接回家的那个晚上,司镜表现出的占有欲不是假的。
可她们之间隔着一个韩悠宁,还有,昨晚司镜跟她的交易。
想到这里,她嗤笑着,这次的嘲讽是对着司镜:“你要我?你昨晚答应了,用那对玉佩来换我跟你发生关系,这就是你要我的方式?”
司镜还没听完就轻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我只是故意暗示你,想看你会为玉佩付出到什么地步,判断它对你来说有多重要,然后才能用它来交换你的坦诚。”
“司镜,你真狡猾……”姜清宴听着,嘴角的笑一点点隐没,她怎么每一步都踩在司镜挖的坑里。
司镜英气的眉眼中显出柔色,语气柔缓:“清宴,我们演了一个多月的戏,就此结束吧。”
她顿了顿,更握紧姜清宴的手臂,将埋在心里许多天的话郑重倾诉:“我不会强制你在短时间里放下她,只要你真心地留在我身边。”
夜深,这古色古香的宅院的另一角,同样也是一处小院子里,杯盏被摔碎在地。
“废物!”谢山南气红了眼,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腾地一下站起来。
面前被他斥责的男人虎背熊腰,面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谢山南的心腹谢成。
他一只手折到身后揉着自己的背,羞愧又愤恨地说:“二爷,我真没想到她能反应得这么快,身边带着个拖后腿的,还能给我打成这样!
你又担心不能惊动魏不言的保安,只让我一个人跟着她们,要是多几个人,肯定能收拾她!”
谢山南听了更是生气,骂道:“我养你是白养了,连个女人你都打不过,现在我们第一天就被淘汰了!”
谢成龇牙咧嘴的,回忆着刚才的打斗,咬牙嘀咕道:“司镜可不是普通人……”
想要在临州古玩圈子里混,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的司镜,讨好谁都不如讨好她的司镜,跺跺脚都能让临州古玩圈子抖三抖,拳脚功夫还是得了上一辈指点的司镜,如果是他能三拳两脚打趴下的话,那还了得。
“你说什么!”谢山南这下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挥起拳头到半空中。
谢成皱起脸想躲又不敢躲,举着手挡在头上。
谢山南恶狠狠地瞪了谢成一会儿,泄了气似的放下了拳头,“……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怎么会不知道司镜不普通,他只气恼自己手底下竟没有人能跟司镜单打独斗。
今晚这么好的机会,明明可以暗算司镜,却反而把自己的竞争机会断送了。
谢成看他话虽如此,神色倒是理智了几分,提议道:“二爷,要不我们等着最后拿到玉佩的人,从那人手里收过来吧。”
“只能这样了,”谢山南叹着气坐回椅子,思索着谢成刚才的话,突然咧开嘴笑了笑,“现在这么重要的事情,司镜都带上姜清宴一起行动,看来姜清宴已经得到信任了。她以后的用处还大着……”
谢成听出了他的意思,也跟着露出深意的笑。
宅院里星罗棋布的小院子接二连三地熄了灯,这个夜晚开始真正陷入沉寂。
司镜喝了半杯水,舒展着身体,望向窗外庭院的古典石灯,轻悠地长出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这是她把姜清宴接到身边以后最轻松的一刻,在这之前的任何一天,一分钟,都没有现在舒服。
刚才她对姜清宴说了这么多,倾诉自己的情愫,打破这一个多月来她们彼此做出的假象,也满怀真诚地希望姜清宴接受她。
可姜清宴没有回答,她便没有再逼近,纵容姜清宴以洗澡为名逃跑。
反正,她们还有时间,她会创造很多很多的机会来得到这个答案。
一个多月过来,让她心动又酸涩的糖衣终于被她剥开,现在露出的这颗苦涩药丸,才是一个好的开始。
姜清宴洗完澡回到房间,司镜正坐在床边等她。
她解下洗澡时束起的长发,离司镜几步远。
司镜笑着问:“需要我睡地板么?”
姜清宴静默了一会儿,脸色平静,“……都是女人,不至于。”
实际上,她心里并不平静。
她隐藏了一个多月,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跟本性完全不同的人,只为了能够降低司镜的防备,顺利留在司镜身边伺机而动。
现在被司镜完完全全地戳破,她找不到任何补救的方法,被迫从主动转为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