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奈连忙甩了甩手,却装作风轻云淡:“自己滚进床下去藏好。还有,跟之前那样呻吟,装得像一点,要是被郑大发现不对,我先吃了他再吃了你!”
女子拉住苏奈衣摆,仰起脸,烟青眸子里倒映着苏奈的身影:“谢谢。你是……好狐妖……”声音细细,像只鸟。
苏奈莫名觉得脸上一烧,颇不自在,正要抽回衣摆,却听那女子道:“你能帮我……找找我的……衣裳吗?”
这有什么难的,苏奈以为她是赤身羞耻,便伸手一勾,原本放在外间榻上的几件粗布汗衫勾来,丢盖在她身上:“喏,衣裳。”
女子摇摇头:“不,不是这个。我要我的衣裳,我的,箱子,箱子里的……”
苏奈龇牙:“给你衣服你不穿,金衣裳还是银衣裳,不都是遮身子的?郑大马上就回来了,你再耽误我事。小心我吃了你。”
见苏奈暴躁,女子垂下眼帘,松开了她的衣角:“我、我知道了。”
只低眼看着自己腐烂得无法行动的下半身,也不言语。
看起来怪可怜兮兮的,连长睫毛都垂下去了。
“好好配合我办完事,我陪你去拿。”
苏奈见女子又目露惊喜,便仰起下巴哼了一声:“我可不是好心。只是交换。你如果配合不好,我还是要吃了你。”
话音未落,苏奈头顶的狐狸耳朵已经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郑大回来了。
她连忙将女子推到床下——这郑大为了安置女子,特意买了个十分值钱的拔步大床,也不知道他一个穷猎户,钱从哪里来。
然后她自己摇身一变,变作了女子半身美丽,半身腐烂的模样,钻进帘子,缩到了床上,施展了个迷幻术,装作铁链完好无损的样子,还摆好一个娇媚的姿势,等着郑大回来。
太阳炙烤脊背。
锋利的柴刀,扫过一片枯枝。村夫神色淡静,专注的时候,一双眼便显得格外地黑。
不知怎么回事,今日出门起,右眼皮便一直跳个不停。
他将柴捆好,抬袖擦汗,无意抬头,看见对面晃动的枝头上一抹白影。
红喙红足,长尾翘起,如一团雪绒立于枝头。
黑豆般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一只白鸟。
村夫的呼吸却猛然急促起来,死死盯着它。
白鸟仰头,朝向天空,发出婉转轻脆的一声长鸣。
村夫两手颤抖,立即捆扎柴火,手忙脚乱间,竟咣当掉了柴刀,待他捡起来,再抬头。
云霄枝干,皆空无一物。
他扛起扁担,疾步折返。这还不够,拔腿奔跑起来,冲进了家门。
幸好,帘子后的女人口中依旧塞着麻布,手上拴着锁链,神态麻木地蜷缩在那。
他将手覆在她鼓起的小腹上,她的四肢极为纤细,下半身腐烂了大半,这里却温暖安稳地孕育一个生命。
他轻轻抚摸着,心绪渐平,又十分可惜地看了一眼妻子美丽的面容,和烂到已白骨斑斑的下半身。
不能用了
不过,不要紧。
很快就有新的了。
郑大想起睡在外间的那个娇媚绝伦的苏医女,露出了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对床上的妻说:“你不是一直想解脱吗?你很快就能解脱了”
说着,竟放下帘子,站起来,出去了出去了喂,你跑哪去啊?
苏奈都来不及勾引和表现,郑大就跑了。
她正无语时,动动耳朵:咦?这郑大为什么往“苏医女”住的侧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