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层霄楼回来,远远见一人等在巷子口,腰佩长剑,于寒风中站得笔直。
“孟公公?”
她认出来,这是李弈的贴身近侍,孟安,许是因为会些武功,看上去与那些粉口白面的内侍颇有不同。
孟安确实是在等她,躬身见过礼后,便从怀中取出名帖递过去。
“殿下不便亲至,嘱咐小的务必将丹青宴的名帖送到姑娘手中,另有句话带给姑娘您。”
李洛水心头不可抑制地一颤,“什么?”
“殿下说:这次莫要再失约了。”
孟安说完便离开了,凉飕飕的风刮在后背上,她心底的某一处却热得滚烫。
倘若真相能大白,她是不是,也能往他的方向,再踏进一步?
那样高山明月一般的存在,本是她不敢肖想的梦境,如今那人却真真切切出现在她生命里,叫她怎能不心中动容?
收起名帖,路过陈茂家,屈秀才果然又在院子里看书,见了他便笑着招呼道:“李姑娘回来啦。”
李洛水应了声,又问道:“陈大哥的伤好些了么?”
“哪能好那么快?屋里躺着呢。”
丁佑从厨房里把药端出来,没好气道:“知道没好,还不快过来帮忙!”
二人连忙进屋,扶着陈茂把药喝下,莺娘每日都过来,陈茂的气色也好了不少,还能有功夫和几人说笑。
“丁瘸子,几天不见,去哪了?”
“嗬,还换了身新衣裳,莫不是去见哪家娘子?”
“子曰:‘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屈秀才把书往腿上一放,“算了,我还是想听。”
“听什么?懒得搭理你们,一边去。”
丁佑闭口不言,二人讨了没趣,也不再多问,夜里徐娘子收摊回来一起吃了饭,李洛水刚要回屋,就被丁佑叫住,不由分说扔了样东西过来。
有些纳闷的接过,怎的今日都爱送她东西?
打开手里的布包,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边角像是被常年翻动过,留下一串黑色的指印。
“这是?”
“我当年的手札。”
丁佑站在那儿,声音里透着倦怠,“做捕快时我有随身记手札的习惯,有用你便拿去。”
伸手摩挲过泛黄的纸页,心中涌起暖意,李洛水怔怔开口:“你这几日就是去取手札了么?”
“取个手札而已,费多少功夫?”丁佑笑了笑,“我就是和以前的兄弟吃了几顿酒,别告诉那俩啊,没给他们打包,肯定又要闹了。”
自顾自说着,丁佑转身一瘸一拐出了院子,月光照在他身上,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李洛水心中感激,愈发不敢辜负对方的好意,回屋子里点了灯,便打开手札一页一页翻看。
纸页有限,丁佑记得十分简洁,好多线索都只是一笔带过,翻到五年前宁琮被害的那页,上面只有一些零星口供。
命案就发生在玄武街上,因为当天下着雨,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据一位客栈的小二描述,那日宁二公子在客栈里喝醉了酒,当街拦下沈府的马车,没多久便传来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