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水恍然跟上,还未到门口,就见两道身影有说有笑的迎面走来。
看清那二人模样后,她愣在原地。
李弈一身常服,腰佩白金玉带,眉眼温润,笑如朗月,一言一行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再看她身旁的女子,明眸皓齿,黑发如云,身皮一件软毛织锦的雪白斗篷,即便只是随意打扮,已是人群中移不开眼的存在。
沈清蕖。
李洛水没想到,时隔五年再一次见到沈清蕖,会是在这样的场景。
“殿,殿……李公子来了!”
众人见李弈一身常服,慌忙改口,一个个像是找到了靠山,指着卫溪舟和李洛水道:“李公子得为我们做主!这二人一大早过来闹事,还偏说那幅神鸟朝凤图是什么沈二姑娘画的!”
“这分明,这分明就是未将沈姑娘和殿……李公子您放在眼里!”
李弈扫了眼众人,视线落在正欲往外走的卫溪舟身上:“卫世子,留步。”
“世子?什么世子?”
“莫非是那个北地而来,马上要迎娶昭云公主的镇北王世子?”
众人一脸愤愤:“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个胸无点墨的纨绔子!”
“听说这人在来京路上十几箱聘礼都差点给盗贼劫了去,如今到了天子脚下,还敢当众伤人,真是没有王法!”
卫溪舟站定,闹了这么一出,他心中本就不快,见了一身常服的李弈,也未能有好脸色,“有事?”
对那幅引发争议的朝凤图只字不提,李弈一抬手,周围的议论声便戛然而止,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卫溪舟肩膀:“今日怕是有所误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往心里去。”
“你和你这位……”
李弈转头,看向被众人挡在身后的李洛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虽是上位者,询问之时却格外耐心,嗓音温润,落在耳中如春风拂面,专注而又深邃的一双眼,在看过来时,令她轻而易举的沉溺其中。
藏在袖间的指节下意识蜷缩,李洛水望着眼前眉目清朗的太子,轻声开口:“李若。”
“李若姑娘。”
李弈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涵养,略一点头,便将视线重新转向门口的卫溪舟:“世子若想学习作画,我这品墨轩里的画师可任你挑选。”
谁知卫溪舟却是想也不想,伸手径直指向人群之中的李洛水,“就她了。”
李洛水:“……”
这人又搞什么名堂?
卫溪舟一只脚跨出门,见她还愣在原地,转头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最后看了眼太子李弈,她抬脚跟了上去,在经过沈清蕖身旁时,耳旁忽然传来一句:“且慢。”
“这位姑娘。”沈清蕖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楚,“我不知你与家妹有何渊源,但她人已故去,还请姑娘往后莫要再提了。”
李洛水脚步一顿,偏过头,轻飘飘的看了对方一眼:“沈大姑娘这般不愿让人提及,莫非心中有鬼?”
沈清蕖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此乃家中丑事,本不该外扬……”
话未说完,面前似有一道风闪过,去而复返的卫溪舟来到她面前,眼风如刀,藏着翻滚汹涌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