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自己一只猫儿时常蹲在房顶瓦片上,不知看向何处,一看就是半晌。
没人知道她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钟鹤青刚回京就到了年节,倒是不用去衙门当差,他也不扰她,就在房檐下悄默声地陪着她。
双姒在每日都来一趟的孙道长口中,弄到了东京妖坊的口令。
她还见到了安三娘,回家便同九姬说。
“安三娘在翡翠琼木下的新铺子可漂亮了。他们听闻你受伤,都想来看你,只怕扰到你不敢贸然前来,总得先问了你的意思或者等你好些了,去东京妖坊耍玩也成。”
可九姬完全没有见人的心思,还不如当一只猫。
钟府里除了几个紧要的人,旁人并不晓得猫儿是谁。
不过小丫鬟金栗却记得她是去年在家中出现过的小狸奴,见了她回来就高兴的不得了,只想抱在怀里。
九姬这会儿反而由得她抱,怎么抱都行,怎么逗也都可以,好像她只是一只猫。
双姒原本还每日里往妖坊去一趟,见她这般模样,就有些走不出门去了。
她想了想,找了钟鹤青。
“小九上次这样异常,还是阿爹和兄弟姐妹们去世的时候。”
那一次,她心中压着滔天的恨,还能拜师学艺,去深山熬打身体,练就功法。
如今却像是被琥尊打垮了,丧失了斗志一般。
钟鹤青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心魔从来都藏在心间,谁也触不到,除了她自己。
又过了两日,天气晴爽起来的时候,钟鹤青端了一盘蒸鱼干来寻九姬。
他让观星架了梯子,准备爬到房顶上去。
观星忍不住道,“郎君,咱们家房子不漏水,你若是上去踩两脚,漏了怎么办?”
钟鹤青:“”
观星见着把自家郎君说无语了,捂着嘴笑。
笑声惊动了某只坐在房顶一早上的狸花猫。
九姬转头,看见有人要上来了,直接一转身,跳去了旁边的东厢房屋顶上。
可怜钟鹤青哪有这样灵巧的身姿,只能赶忙从梯子上下来,有转去搭到东厢房的屋檐下。
但这次也没能上到屋顶,九姬一转身又跳去了西厢房。
分明就是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但钟鹤青也没有气馁,他又从梯子上下来,转去西厢房。
观星又忍不住了
,这次他小声。
“以小的所见,您一上去,娘子就跳走,您是怎么都不可能追上娘子了。”
他这话说得倒也是实话。
钟鹤青只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
果不其然,九姬见他又来了,扭头就要走。
就在这时,观星突然叫了一声。
“哎呀呀,这梯子怎么回事?郎君要摔下来了!”
这话一出,九姬连忙转身,爪上施出法力,一把就将梯子上的钟鹤青,拉到了房顶瓦片上来。
观星低声一笑,在钟鹤青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