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间将近晚九点,周时予将各部门递来的方案逐一打回,桌面黑白两部手机分别跳出消息。
【邱斯:兄弟你差不多歇会,从昨晚起,你知道你连着毙掉多少case吗,你是铁打的,也得让其他人睡一觉吧】
只随意瞥过屏幕,周时予拿起白色手机,解锁阅读信息:
【盛穗:还在忙吗,今晚要不要早点休息】
随后她又发来一张自制的平安表情包,正摊开肚皮,冲着镜头眨眼撒娇。
“……”
亢奋大脑自动在耳边播放女人声音,周时予清楚记得,刚和盛穗交流时,她最后尾音总是渐弱下去,客气的背后都是拘谨疏离。
随着结婚时间变长,盛穗在生活中开始有各种语调。
不仅是平日无意识的撒娇、或是某些时刻对他又抓又挠的尾音拉长,她都在剥开过往伤痕累累的外壳、一点一滴向他展露最原本的鲜活模样。
想见她。
想吻她。
想两人昼夜颠倒、晨昏不分地沉‘’溺在昏黑shi‘’糜的封闭空间,别人进不来、他们也不必出去,想贪婪占有她身上每一寸ji肤、感知每块肌肉骨骼的脉络走向——
响亮的敲门声倏地响起、打断飘远不可控的泛滥思绪。
周时予皱眉黑眸沉沉,手机放在桌面发出脆响,起身走去玄关处开门,。
一身运动套装的梁栩柏站在门外。
“反正你也睡不着,”男人懒懒依着门板,从上到下打量周时予,“走,出去跑步,消耗下周总无处安放的精力。”
“不去也可以,”见周时予默不作声地盯着他,梁栩柏无所谓耸肩,
“周老板日夜操劳、身体虚嘛,可以理解。”
“……”
酒店附近不远就是体育公园,红色的塑胶跑道环绕在绿植花卉、篮球场、以及空地上的运动器材周围,一圈一公里的距离。
半小时五圈五公里下来,一黑一灰的两人放慢脚步,带着汗离开跑道、换方向沿着江边散步。
梁栩柏在草坪上的自动售货机前停下,抬手摁键,斜眼看向双手插兜的周时予。
见男人无动于衷,梁栩柏不满啧了声:“愣什么呢,我现在要保持贫穷人设,赶紧付钱。”
周时予斜着瞥人一眼,拿出手机扫码,就见梁栩柏弯腰从取货柜拿出一听啤酒,语调慢悠悠:
“第一眼就看啤酒,怎么,最近开始喝酒了?”
“……”
“看吧,我说过不用套话,身体只要有反应,自然就能知道答案——以及废话一句,虽然没有药物忌口,但酒精、咖啡、茶叶等刺激性食物,能碰多少你心里清楚。”
对话再次陷入沉默,梁栩柏得逞笑着坐在紧挨售货机的长椅上,撬开易拉罐的金属拉环,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手机。
周时予则站在路灯下看手机,几次点开对话框打字又删除,脑海不断重复循环盛穗白日那句无心的“你今天似乎很高兴”。
这无疑是个危险警告。
耳边突然响起突兀女人绵柔甜ni的lang叫,中间夹杂男人粗旷的嘶‘’吼,交杂错综,一阵高过一阵,尽显人类最原始的需求与和ke望。
周时予低头,看梁栩柏歪在长椅上看视频,表情若有所思。
见他看过来,男人还将手机举起来:“这部听说拍的不错,欣赏一下,有xing冲动吗。”
太阳穴跳动两下,周时予移开视线,冷冷丢出个字:“你有病?”
“你这不是认知挺正常么,”梁栩柏关闭手机,站起身朝江边栏杆走去,脸上散漫笑意收敛了些,“情绪、甚至**没有好坏之分,适当的焦虑、抑郁、失落、以及躁动都是生而为人,必然要体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