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放下书册,“酒醒了吗?”
她点头,又问起,“什么时候了?”
他转头看了看一侧的铜壶滴漏,温声道,“吃年夜饭的时候了,吃吗?”
“吃,当然要吃。”温印撑手起身,一面揉着眼睛,“我同黎妈说了,年夜饭让厨房做了好多好吃的。”
李裕凑近,“你是不是每次起来都会这么揉眼睛?”
“嗯?”她费解看他,“怎么了?”
他笑了笑,“别揉了,越揉越肿~”
温印愣住,忽然反应过来他是在笑她今日离府前哭过,但等她反应过来,李裕已经下了楼梯。
“李裕!”温印恼火。
……
温印睡了些时候,身上的衣裳都褶皱了,温印换了一身衣裳,洗了脸精神了稍许才下了阁楼。外阁间这处,年夜饭已经备好了。
虽然今晚只有她和李裕两人,但年夜饭的饭菜还是很丰盛,种类多,但份量少,也没浪费,每样都很精致。
李裕一眼看出与平日的菜不同。
“这些是定州菜,山珍海味你吃腻了,肯定没吃过定州的年夜饭,我让黎妈寻了定州的厨子做的。”温印说完,李裕好奇伸了筷子,“这是什么?”
李裕看着夹住的话梅。
“酸甜口的开胃凉菜,话梅番石榴。”温印自己也夹了一块入口。
番石榴?李裕想到,“南顺才有吧。”
他能认出不奇怪,温印也不隐瞒,“是,是从南顺运过来的。”
李裕想都不用想,“又是娄长空?”
温印夹的话梅刚放到嘴里,不由皱了皱眉,怎么总往娄长空这处猜。
早前李裕总提娄长空,她还紧张担心暴露,慢慢的,她发现李裕是不会把她往娄长空这处想的,她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但李裕好像对娄长空总有莫名敌意,她觉得他是惦记铁矿,耿耿于怀的缘故。
温印轻嗯一声,没多提。
李裕酸意,“他怎么总喜欢给你带东西?”
温印头疼,一个谎要十个谎来圆,早知道不让人做话梅番石榴了。
温印硬着头皮道,“他……很贪嘴,喜欢吃,所以,到处的零嘴他都有,我也贪嘴,所以他都会带我一份。对他来讲,也就是举手之劳的意思,算不上喜欢给人带东西。”
只是刚说完,见李裕一直看着她,她顿了顿,好似眼下才忽然觉察了些什么一般,补了句,“他也给赵暖带,赵暖更贪吃,比我还贪吃,赵暖经常把他的都吃了,他也拿赵暖没办法。”
她心中略微错愕,李裕……李裕不是在吃娄长空的醋吧?
这个念头让温印慌张得咽了一整口白米饭。
但她说完,李裕确实脸色微缓。
温印同他成亲了,同娄长空什么关系?至少,眼下坐在这里和她一起吃年夜饭的人是他,相拥而眠的人也是他……
李裕心中莫名舒坦了。
温印拼命给他夹菜,“尝尝这个,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