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府里给李老太太祝寿,大宴宾客,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从早上就开始敲锣打鼓,咿咿呀呀唱个不停。
舜音站在长廊下,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目光冰冷,如果没有长孙家,何来李老太太今日的荣光。
可惜,他们太过贪心。
舜音抬脚,穿过回廊,往东边的院子走,去给李老太太请安。
屋里坐着二房和三房的媳妇,还有其他贵客女眷,都是京城有里头有脸的人,大家有说有笑,气氛热烈。
李老太太身上穿着舜音昨日让人送过去的衣裳,笑容满面,不时伸手摩挲着衣袖,一副珍重爱惜的模样,连舜音进门,她都没有抬头。
李老太太一直都非常喜欢曲氏,舜音早就料到她今日必定会穿曲氏‘送’的衣裳。
以前舜音以为她这么喜欢曲氏,是因为曲氏善解人意,经历了上辈子的事,舜音才知道,原来曲氏是李老太太的远房外甥女。
郑恒庸和曲氏当年能在长孙若儿眼皮底下暗度陈仓,都是李老太太在打掩护!
他们全家都是一丘之壑,只有长孙若儿一直被瞒在鼓里。
舜音眸色微黯,抬脚走进去,让冰兰送上礼物。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亲手为李老太太准备礼物,挑最贵最好的送给李老太太,今年却只让冰兰在库房里随便挑了件东西,反正无论她送什么,李老太太都不会喜欢。
以前她总想不通,为什么她亲手准备了几个月的礼物总是被李老太太弃如敝履,瑶芸随便买的礼物,却能得到李老太太和郑恒庸的称赞,现在却明白了,他们不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果然,李老太太只看了一眼她送的礼物,就摆了摆手让人拿下去。
舜音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耐着性子说了几句吉祥话,在椅子上坐下,又陪屋子里认识的长辈们寒暄半晌,然后转头看向李老太太。
她打量片刻,莞尔一笑,“祖母穿这身衣裳真合适。”
李老太太难掩得意地扬了扬眉,“那是当然,红芝向来审美极好,最了解我喜欢什么。”
红芝是曲氏的闺名。
李老太太顿了顿,又忍不住借机会教训舜音,“舜娘,你要多跟红芝学学,做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善解人意,这样夫家才会喜欢你,别像你亲娘那样,总喜欢舞文弄墨,天天只知道吟诗作对。”
李老太太声音里含着鄙夷,“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墨香哪里如女人香好闻?”
屋里坐着几位书香世家中的女子,闻言皱了皱眉,觉得李老太太言行粗鄙,神色微微流露出几分嫌弃。
舜音眸色冷寂下去,沉默片刻,抬眸看向李老太太。
“祖母,听说您和父亲以前对我母亲称赞有加,想必我母亲必定是有很多可取之处,不然你们怎么会那么喜欢她?”
她绽开一抹笑,明知故问道:“总不会是你们故意阿谀奉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吧?”
在座的人中,有不少上了年纪的官家妇人,她们当年都曾经听过李老太太夸赞长孙若儿,那个时候李老太太总夸长孙若儿是才女,她们不由朝李老太太看了过去。
李老太太面色僵了一下,神色淡了淡,兴致缺缺道:“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
舜音冷眼看着她,目露嘲讽,心里却一片冰凉。
长孙若儿活着的时候,李老太太和郑恒庸口蜜腹剑,恨不-->>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