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晚冷笑道:“我在市局实习的时候,查封过几个赌场。如果你想尝尝被拘留的滋味,我可以安排一下。”
赵仲武其实内心早已后悔。
见识过赵向晚逢赌必赢的水平之后,赵仲武已经明白赌场猫腻多。这一回再次赌钱又吃了亏,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再次听到妹子熟悉的教训,有点受虐倾向的赵仲武不怒反喜,笑嘻嘻地点头:“放心、放心,我不会再赌钱。如果我再赌,你让警察把我抓起来。”
赵大翠在一旁看赵向晚训哥哥,又好笑又心酸。别家都是哥哥护着妹妹,就赵仲武这不争气的,一天到晚要妹妹操心。
范秋寒撸起袖子,比划了一下拳头:“你要是敢上赌桌,信不信我揍你?!”
赵仲武缩了缩脖子,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厉害的吗?”
范秋寒扑哧一笑,饭桌上的氛围顿时就轻松下来。
赵仲武脑子灵活,转过头冲着赵大翠抱了抱拳:“师父在上,徒弟给你作个揖。”
赵大翠看赵仲武身体健壮、眉眼讨喜,整个人透着股机灵劲,想着自己要是开店,还真缺个跑腿干活的小伙。他为人仗义说话算数,又是自己亲侄儿,难道不比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强?
赵大翠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好好好,大姑相信你。”
赵仲武转过头看着赵向晚:“妹子,回不回?”
赵向晚点了点头:“回。”
回!当然要回,赵晨阳有脸来,赵青云有脸来,难道她不敢面对?
赵仲武欢呼一声,抬手一挥:“坐我车,走!”
赵大翠戴上赵向晚送的红围巾,对范秋寒说:“跟你邱姨借辆自行车,我们也去。”
赵伯文有点发急:“你们等一下我,我找同事借辆车。”
范秋寒“诶”了一声,“得,我帮你再借一辆。”
范秋寒在这个小巷子人缘非常好,只要喊一声,借两辆自行车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五个人、辆车,飞速朝着赵家沟而去。
今天是小年,赵家沟的村民都忙着过年,在钱淑芬家看了一会热闹各自回家,只留下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陪着赵青云。
赵仲武没有猜错,钱淑芬到点就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根本没有等他。农家小年的饭菜有鱼有肉有蛋,色香味俱全,可是赵青云、赵晨阳却食不知味。
时隔八年多,再回到老屋的赵晨阳感觉很多事都和上辈子不一样。
上辈子老实无用的大哥和父亲一样,埋头在田间地头插秧、割稻,结果八年不见,他读了大专当上药剂师。
上辈子懒惰好赌的二哥是个在村里到处乱晃的二流子,现在他老老实实在大城市打工学艺;
上辈子懦弱无能的大姑那个充满嫌弃与暴力的家庭里蹉跎一生,现在她勇敢地与姑父离婚,带着范秋寒在县城里生活。
赵晨阳离开赵家沟之后,每个人都在努力地生活,日子越过越好。
反而是自己,虽然当上城里人,但整日里战战兢兢,一点也不踏实。像现在,赵青云一句话,自己就得滚回农村。
重活一世,似乎并没有变得更好。
莫名的惶恐涌上来,赵晨阳数着饭粒往嘴里塞,喉咙口仿佛堵着什么东西,让她感觉每咽下一颗饭粒都非常艰难。
坐在主位,被长者簇拥敬酒的赵青云此刻也面无喜色。
按照他的级别,哪里轮得到和这些农村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喝酒?四十岁就当成为副厅级干部,赵青云一路仕途顺利无比,如果不是为了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赵向晚笼络住,他不可能屈身来到这个穷山沟沟里。
靠背椅太矮、桌面满是油污、农家菜粗糙无比、自酿的谷酒难以下咽。赵青云摆了摆手,客气地对敬酒的人说:“抱歉,我不能喝酒。”
村委主任赵长兴见到省里的大领导有些拘束,没有敬酒,只恭维说:“赵领导有福气啊,向晚是个争气的孩子,去年考上了公安大学。晨阳到城里住了八年,养得多好,也考上大学了吧?”
赵晨阳脸色一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占了赵向晚的所有资源,却高考只上了个专科线,要不是有赵青云的关系根本没办法走委培的路子上湘省财贸学校读大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