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真意的饿意来的莫名其妙,陈觉非去给她买了汉堡,两人坐在石阶上。
有小孩子骑着车经过,车铃按得叮铃哐啷响,还有不少人拿着画板画画。
于真意咬了口汉堡,没头没尾道:“你要是进了国家队,是不是就保送清北了?”
陈觉非:“要参加冬令营,拿了国奖后还要经过选拔才可以进集训队。”
于真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经过,她只知道陈觉非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她截然不同。她叹了口气,口中五十块钱一个的汉堡突然成为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
“怎么了?”陈觉非问。
于真意如实回答:“感觉你好像有了目标,但是我还没有,我的未来比我的脑回路还曲折。”
陈觉非笑着,声音低低的:“脑回路要是平坦的,那应该不怎么聪明。我们真真不带这么夸自己的吧。”
他把吸管插进可乐里,晃了晃,里面冰块相互碰撞着。
声音顿了顿,他又说:“真真,和我一起吗?”
一起,去清北?
师大附中的确是重点,可是她只是重点学校中的中上游,下游宝座无可撼动,上游也是神仙打架,而像她这样不上不下的成绩,远远及不上到清北的程度。
从幼儿园到小学,初中,高中,她和陈觉非都是一起的。
那他们的友谊,可以持续到大学吗?
“我觉得我不行。”于真意如实说。
陈觉非说的是清北,不是一般的985与211,而是每个人都向往的神级TOP殿堂,要踏进这样的学府,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实现的。
陈觉非看着她:“你行的。”
声音笃定自信又郑重。
于真意的心跳恍然漏了一拍。
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行不行,更不明白陈觉非对她的信心到底是哪里来的。
“现在才高二,我们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一年半,可以改变很多事。”
“我们真真,一定行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他的眼睛黑亮幽深得像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倒映的晃动月光,只一眼,就能拉人跌入深沉旋涡,无法自拔。
刚刚骑过去的孩子们又原路返回,有爷爷奶奶在一旁担忧地喊着“囡囡囝囝小心点”。于真意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开始学骑自行车的那天,好像也是这么一个夏日的傍晚。
陈觉非已经可以驰骋在大马路上的时候,于真意仍不太会骑车,即使手肘膝盖都带上了护具,却还是摔得很惨。她望着站在前面的陈觉非,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下来,即使是这样,陈觉非也没有过来拉起她。
于真意一摔自行车,负气说自己再也不学了。
陈觉非蹲下来,和她的视线平行:“嗯,学自行车太难那就不学了。”
于真意欣喜地说:“真的可以不学吗?”
陈觉非答:“可以,太难了就不学了。以后有什么不想做的就放弃吧,放弃可太简单了,两手一摊,地上一坐,嘴巴一动喊一声陈觉非,不想做的事就可以不做了。”
于真意觉得陈觉非好像在生气,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于真意揣测不出来,她只能怯生生地问:“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