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一阵秋风刮过,沙沙作响的树叶声,让本就寂静的场面,越发安静。
直到沈绛低头,看了一眼,还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
她赶紧收回脚,手掌在发鬓间轻抚了下,轻声细语问:“现在要怎么处置他们?”
林度飞似乎强忍着笑意,一边走过来一边说:“让我来吧。”
他走到杀手旁边,蹲下时,手掌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
“这位大爷,饶命,饶命。”杀手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劲儿,在看见林度飞匕首时,眼眶发红。
林度飞不耐烦的扫了他一眼:“闭嘴。”
很快,他用匕首划破杀手的衣服,撕成几条,迅速将他的双手反绑。
因为考虑到这人极是聒噪,又割了一块布,顺便把他的嘴堵上了。
沈绛见他手法奇特,忍不住问道:“你这绑人的手法?”
“这是西北大营绑俘虏的法子,那些北戎蛮子,被抓到之后,可不老实。”
林度飞一边绑一边说道。
沈绛并未惊讶,林度飞的父亲曾在西北大营,他父亲战死后,他们全家才迁回京城。
她轻笑道:“你居然还记得?”
毕竟他离开西北大营,已经十来年之久。
林度飞拉紧绳扣,低声道:“一刻也不曾忘记。”
沈绛心头一哽。
林度飞父亲战死在漠北,只怕他一直都想重回西北大营,继承父亲的遗志,抵挡北戎人,保护大晋边境。
“你怎么了?”不远处谢刚把书生扶着坐起。
沈殊音听到这人口中喊着水、水,她身上带了水,刚把水壶递到他嘴边。
书生刚喝了一口气,居然吐口一大口血。
血雾在半空中弥漫着,血腥味浓郁。
吓得沈殊音连呼了几声,这人才慢慢转醒。
沈绛赶紧过去,只见那人靠着树干,眼皮用力掀开,环视着身侧的人,最后视线落在沈绛身上。
“姑娘。”他望着沈绛,似要坐起来。
沈绛立即安慰他:“你先别说话,我们这带你去找大夫。”
“没用的。”书生摇摇头。
沈绛皱眉,轻声说:“怎么就没用了,你伤势并不重。”
她刚说完,就见书生轻扯了自己的胸口衣襟,待领口敞开,才发现他身上包着极厚的白布,此时白布已渗出了鲜血。
“我本就是强弩之末,本以为这条命要白白葬送,却没想到老天怜惜,让我能遇见诸位。”
他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
布包外面也被血迹染上,血色并不鲜血,早已经风干成灰褐色。
只是那样一大团,不难想象,先前拿着它的人,遭遇了什么。
书生并未立即打开布包,而是又巡视了一圈,身前的几人,两位长相极秀美,看起来便是大家闺秀的女子,还有两个男子,一人沉如渊海,一人如烈日骄阳。
他不知是否该信任这几人。
可如今他已命不久矣,弥留之际,却也只能赌上这最后一把。
“我乃江南扬州人士,此番是为进京告御状,去岁江南水灾,生灵涂炭,民居垮塌数万间,良民居无定所,只能流落他乡,成了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