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承誉伯爵府的日子很难过先是承誉伯在兵部总是被上峰挑剔,往常这样办的公务,近来却总被责骂。
然后是府上大公子和三公子,不知怎地开罪了俸伯侯府的小少爷,在于大学士府上的学堂出了大纰漏,被赶回家闭门思过。
家里几个顶顶重要的铺子也频频出状况,还被劫了几批货,生意大受打击不说,就连合作多年的伙伴,突然就要拆伙,更是雪上加霜。
这就罢了,与大理寺少卿秦家小姐的婚事,原本顺顺利利,已经到了合八字换庚帖的时候,秦家却突然说,家里小姐已经许了人家,和这边断了。
痛失一桩极好的姻缘不说,这摆明了是涮他们承誉伯府,老夫人又气又急,直接病倒了。
老夫人病倒后,本就各种不顺的承誉伯府更是一团乱。
这日,府里刚送了来给老夫人看诊的太医出门,承誉伯也即是孟晚陶的大伯送了太医,正要回府去宽慰老夫人,小厮就疯了一样跑回来传信。
“伯、伯爷……”小厮气喘吁吁,说话都不成个调子。
承誉伯本就烦得厉害,今儿被上峰明着责骂,家里又这样一团糟,外人都瞧他们府上笑话呢,他早就吩咐了府上上上下下要注意。
这小厮竟然如此不成体统,不是更给人添笑料么!
越想他越气,他怒瞪着小厮:“毛毛躁躁,成什么体统,拉下去……”
话未说完,就听那小厮,语无伦次道:“伯爷,圣、圣旨!”
承誉伯依然沉着脸:“好好说话,什么圣旨?”
小厮也顾不得换气,只一口气道:“宫里的圣旨,在路上了,马上、马上就到了,二爷让小的先回来报信,快、快准备接旨……”
承誉伯脸色大变。
这些日子,他办差事屡受责骂,家里其他人也差事不顺,皇上这、这是要削他的爵了么?
这么一想,承誉伯脸色更难看了,要不是管家扶着,差点没站稳。
这样大的事,竟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
承誉伯又急又丧,饶是如此,他还是得忙吩咐下去,让阖府上下赶紧准备接旨。
就算是被削爵,那也是皇家旨意,天家尊威。
莫说府上众人,就连卧病在床的老夫人也被搀着从榻上下来,在府门外等着接旨。
小厮急匆匆跑回来时,圣旨就已经在路上了,老夫人刚出来没片刻,宣旨的宫人就打马到了伯爵府门外。
宣旨的是不苟言笑的李公公,承誉伯看到他,心里就咯噔一声,这位可向来都以冷面无私出名,他宣的旨,从没个好事。
但他还是上前一步:“李公公辛苦了。”
李公公看他一眼,冷着脸道:“杂家领命办事,不辛苦。”
话落,他便朗声道:“承誉伯府接旨!”
连一点儿脸面都不留,承誉伯一脸死灰,但还是强撑着,领着阖府上下跪下接旨。
整个承誉伯府都如坠冰窟,死气沉沉一片。
来来往往的行人,瞧着这一幕,都好奇地驻足查看,有好事者,还小声交谈。
李公公却根本不管这些,他请出圣旨便开始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李公公每读一个字,承誉伯府众人心情就跟着沉重一分。
路过看热闹,一看这情况,纷纷猜是不是承誉伯府犯了事了,一时间围观的越来越多。
“……秉承先祖遗训,追忠烈英魂,特赐匾额,赏遗孤,银百两,锦缎十匹,裘皮十张,钦此。”
李公公宣完旨,承誉伯府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削爵的么?
怎么成赏赐了?
李公公上前道:“伯爷请接旨。”
承誉伯震惊不已,听到李公公的话,这才回过神,忙道:“臣携阖府上下,谢主隆恩。”
他接了旨,起身后,神智才终于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