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牧丞他妈都快急哭了:“丞丞呀,你爸现在身体不好,你少说两句吧!”
孟铮抬了手,作势要去打孟牧丞,孟昭远在这时冲到了自己弟弟身边,不由分说地把他拉了。
孟牧丞他妈赶紧扶住了他爸的胳膊,气急败坏地对自己小儿子说:“今天你爸过寿,你胡闹什呀?!”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孟牧丞像是恍然大悟,立即对他爸说了句,“祝您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话是好话,但不知为何,从他嘴里说来,就像是在阴阳怪气。
“那都是外人瞎传得的,”孟牧丞伸右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本正地说,“她好不好,只我知道!”
孟昭远怒极:“胡闹!音音还在呢!陈叔和秦姨在呢!”
孟牧丞轻笑一下:“那又怎了?和我什系?”
他把孟牧丞拉到了书房,反锁上房门后,转身怒斥:“你疯了吧?今天是什日子你不知道?”
孟牧丞懒洋洋地往皮沙发里一窝,翘了二郎腿,语调悠然地说:“什日子?当然是好日子啊,不然我干嘛要带着未婚妻上门?”
孟昭远双手掐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压制着怒火:“那个人是什德行你心里不清楚?”
是过街老鼠。
但他曾短暂的拥过,在十四岁那年,她喜欢过他,他能觉,但是,那年的他实在是太调皮了,调皮到不怕死,敢往他爸的酒窖里安装针孔摄像头——他家曾居住的那栋老别墅里,一座装修华丽的地下酒窖,收藏在里面的每一瓶酒都是稀世珍品、弥足珍贵,是上层人士梦寐以求的高雅殿堂。
但是他却从未进去过,因为他爸不允许他进去,只允许他哥进去,家中偶尔还来几位客人,和他一去酒窖谈生意,却始终锁着门,觉神秘极了。
孟昭远伸手指着他的鼻尖,再度怒斥:“就你这幅德行,我要是音音,我看不上你!”
“无所谓了。”孟牧丞依旧在笑,笑意中却浮现了万般无奈,“我不是这幅德行她看不上我,她爱得是英雄,我是狗熊。”
或者说,连狗熊都算不上。
于是,他悄悄地搜集了他爸和他哥的指纹,弄了套指纹膜,然后,又买了套针孔摄像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某天家中无人,他终于到了东风,成功潜入了那个神秘的酒窖,把针孔摄像头安装在了一个隐秘的角落中。
酒窖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便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不到任何声音。
酒窖的门上还安装了指纹锁。
少年时代的他好奇心很强烈,胜负欲很强烈,叛逆地想:凭什我哥能进我不能进?我比我哥差哪了?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偏要进去。
自那之后,他就始觉得自己是肮脏的,是卑鄙的,是人人喊打的过街鼠,迟早被人逮到,被钉在耻辱柱上,接受世人的指点和审判,被所人瞧不。
他始战战兢兢,每天都如履薄冰。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别想堂堂正正地做人。
了个月之久,他终于到了答案,所的秘密尽数水落石:他爸和他哥,在利用自家集团帮助境外的犯罪团伙洗钱,这些脏钱的来源不仅仅是贩毒、还赌博、嫖娼、贩卖军火。
看完录像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他那对看来严肃正派的兄父,竟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满口的仁义道德全是假的,是伪装的,是虚伪的;他看似高高在上,看似高雅肃穆,实则肮脏不堪,做尽了下滥的事儿。
他的内心世界在瞬间崩塌,灵魂被烙上了“屈辱”的烙印。
从那时,他就始堕落,始放荡,始纵情声色,始自我麻痹,始处处和他爸还他哥对着干,他越是表现的高尚,他就越是要低俗。
他想通过放浪形骸的方式暂时忘却自我的肮脏,但却收效甚微,短暂的沉迷过后,还是清醒,归现实。不过,在声色犬马的温柔乡中,他少还是能受到几分慰藉,绝望又欣慰地想:我生来就是个烂人,就该烂得彻底。
他父子人,谁不比谁清高。
但他不是没想过摆脱命运,可他生来是他爸的儿子,是他哥的弟弟,是他的血缘至亲,是用脏钱长大的孩子,他该怎摆脱?他注定了要深陷泥潭中。
不对,他是生来就在肮脏的泥潭里,根本无摆脱。
既然如此,不如放任自如。
她爱上了林宇唐,爱得是英雄,即便林宇唐死了好几年了她却依然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