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吧?和谁?”
听到薄浔的问题,俞烬瞬间蹙眉,手上的画笔“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颜料染脏浅色的木地板。
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是薄浔央求的声音,“同学朋友。过生日才去的,普通酒吧,不会玩到太晚。”
“你是来通知我的还是和我商量的?”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质问的声音很冷。
“……商量,商量,”薄浔笑的有点心虚,“让我去嘛。”
俞烬深吸了一口气。
理智上他知道,不应该管薄浔太严。薄浔是人,不是他的物品,他应该适当收起掌控欲。
薄浔久久没听见俞烬说话,又补充道,“学校里认识的朋友,这不是刚考完期末,又撞上他生日,所以才出去玩的。刚入学的时候他挺照顾我,上课听不懂的会和我说,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更不会沾什么不该沾的东西。”
“保证0点之前回家。”
半晌,俞烬无波无澜的“嗯”了一声,声音很闷,“要是喝酒了喊我去接你。”
说完,只听见电话那一端,薄浔似乎和旁边几个年纪相仿的青年说了什么,大家都笑得很开心。
挂断电话,俞烬看着画布上的色彩就烦。
站起来打开窗户,看向外面的街道。
他原本以为,把小浔哥哥带到异国他乡,也许,小浔哥哥就会更依赖他。
最好是需要依靠他才能活下去。
但是却忘了,以薄浔的性格,不管到哪儿都能迅速适应并且交到新朋友。
出去玩和他报备,只是心里有他,并不是出于畏惧。
俞烬拿出打火机,拨动开盖子,点上了烟,猛地吸了一口。
一直以来,他都试图营造出束缚禁锢薄浔的假象。
其实他很清楚,他才是被薄浔的禁锢的。
如果当初薄浔没有答应陪他出国,他也不会意志坚定的追求梦想,大概率听从三中的安排,保送进一所还不错的学校读商科,毕业后运营家里留下的公司,往后几十年都从事不喜欢的事情。
一支烟抽完。
俞烬掐灭烟蒂,躬身趴在窗框上。
外面的天色从橘红渐渐变暗,西边还有最后一抹火烧云没落下,远处钟楼传来悠远的钟声。
失神眺望片刻,又拿出手机给薄浔发了消息,让薄浔把酒吧的具体位置发给他。
这次薄浔没那么快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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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钟摆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二。
俞烬看着卧在脚边的熊熊。
熊熊从刚捡回来时的皮包骨,到现在已经成了一只大德牧,毛发锃亮。
他横眉冷目道,“小浔没告诉你他去哪家酒吧吗?”
熊熊当然没说话。
只是抽了抽毛茸茸的耳朵,似乎是在理解俞烬的问题。
“我在问你,小浔去哪家酒吧?”俞烬说完,不耐烦的拿出手机。
置顶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他问薄浔酒吧的具体位置。
“……”熊熊不会说话,只能无辜的看着俞烬,深处爪子指了指空空如也的食盆。
俞烬没说话,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厨房里给熊熊煮了肉。
喂过熊熊,薄浔还是没回来。
俞烬换了衣服,拿上车钥匙准备出去找人。
刚下楼还没出公寓门,闻见一股浓烈的酒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