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正是白天，桑洱浑身骨软，爬了起来，顺着帘布遛下地，打算去找伶舟。
想了想，桑洱试着化成了人形，穿上了衣服。镜中映出了一张平凡的面容。大概是因为那颗妖丹，她的面色比之前红润了几分，有点儿气色了。
去到了寝殿，伶舟正支腮而坐，百无聊赖地捻着黑棋子在玩。这个时候，他没有在睡觉疗伤，看来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听见了脚步声，伶舟侧目瞥去，看见门边投来一道剪影，怔了一下。
那是一个娇小的少女。原形时，她的身体是圆乎乎的，像个炸开的毛球，化人后却瘦瘦小小的，肤色很白，年纪不大。面容很普通，只有一双黑白分明、微微挑起的眼眸，有一丝迥异于凡人的风情。
她像往常一行走了过来，来到贵妃椅前：“主人，我醒了。”
“你睡得可够久的，两天了。”伶舟支腮，饶有趣味道：“怎么化成了人形？”
桑洱的双手放在膝上，说：“我想让主人看看我人形的样子。”
“现在感觉怎么样？”
桑洱摸了摸肚子：“我的妖丹变大了很多。”
“那条腾蛇道行不浅，你吃了它的妖丹，也算白得五十年道行了。”伶舟哼笑一声。伸出手，像是在评判货物一样，捏住了她的下巴，端详了她片刻。冷不丁地，低头凑了过来。
阴影覆下，桑洱条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
伶舟凑近了她，在她的耳畔和脖子的交界处嗅了嗅。
慢而深的一嗅，好像在闻她的气味。
说不清是因为动作暧昧，还是感觉到了强者所给的压迫感，桑洱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脖颈，手指微微一紧，后背冒出了点儿鸡皮疙瘩。那一侧的耳畔也起了点热意。
半晌，伶舟才松开手，坐了回去，心情似乎不错：“还行。没把那股蛇腥味儿也引过来。”
他目光一转，睨向她：“你还没告诉我，那天的术法是怎么使出来的？”
桑洱低下头，搬出了早就想好的解释：“我给主人收拾库房的时候，看到里面放了很多妖术的书籍，我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记住了，那天情急之下，忽然就使出来了。”
“是吗？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高阶妖怪才能用的术法……”伶舟沉吟了片刻，忽然命令道：“你现在再试一次我看看。”
那天为了保命，桑洱已经耗尽了jj币，怎么可能还使得出来。她硬着头皮，装作在努力，几次之后，才装作懵懂，说：“主人，我用不出来了。可能人就是到了紧要关头才能超常发挥。”
“你是妖怪，又不是人。”没探究出什么来，伶舟有点不满，却还是道：“罢了。”
虽然没弄清楚桑洱为何能使出那种妖术，但伶舟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因为那样的妖术是伤害不了他的。
蒙混过关了，桑洱暗暗松了口气，面上还是一派无辜：“主人，你要喝茶吗？我给你泡茶吧。”
伶舟懒懒道：“我不想喝茶，你去做那天的鱼汤，我要喝。”
顿了顿，他补充：“换一种鱼。”
那是伶舟第一次吃人类的食物，明明第一口的滋味很怪。没想到隔了几天还忘不掉，越来越想尝。
可能等新鲜感过去了就好了。
桑洱说：“那我现在去捉鱼。等天黑了就能吃到了。”
还要等天黑？伶舟蹙眉，不经意地瞥过了她的衣服，忽然说：“慢着，你穿的是我的衣服？”
这身衣裳是男式的，比她的身形要大了整整一个尺寸。袖子折了几折。腰身已经尽力地收拢了，还是空空的，衣领也开得有点下，露出了一片锁骨。
桑洱的模样不算美，身子却很漂亮。锁骨平而纤细。不见阳光的地方，肤色白嫩，阴影覆盖着一颗小小的红痣，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