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丘:“……”
算了,天才说什么是什么。
陈寒丘关了电源开关,关上门窗,出去时走廊上已没有施翩的身影。他下楼去车库骑车。
骑出一段路,看见昏暗天色下的身影。
单薄的女孩子,独自走在校园小道上。
她走得很慢,停一会儿走一会儿,那颗脑袋从不肯安分,东摇西晃,轻易被眼前的一切吸引。
稍许,她仰头看了看天,忽然摘了帽子。
快七点,天已经暗了。
女孩子的黑色长发散落下来,重新束起,露出纤长的颈。
陈寒丘按下刹车,从车上下来,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经过操场,几个训练到很晚的体育生看见施翩,他抬眼,静静和他们对视片刻,那群人便散了,没再接近她。
一直到校门口,她刷卡出门,坐上等了很久的车。
陈寒丘看着车驶离,重新骑上车,骑出校门拐了个弯,在小巷口停下,喂了两只猫,再离开。
晚风吹过来,少年的眼睛在夜色下闪闪发亮。
-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六,午休时间。
窦桃吹着小风扇,问施翩:“晚上去不去看电影?一起吃晚饭,直接去电影院。”
“几点?”施翩想了想,“我去电影院找你们。”
窦桃:“又留在这儿画画?”
施翩:“嗯嗯嗯。”
陈寒丘听到两人的对话,瞥了眼点头的女孩子,拿起卷子去办公桌找熊相国。
中午,烈日炎炎,走廊山空无一人。
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他听见熊相国在说话。
“也不知道哪个孩子写匿名信,说陈寒丘周六故意不回家,浪费学校的电。这话说的,学校不就是给他们学习的,我想着也不要太晚,错过吃晚饭,就溜达去看看,什么故意不回家,人家就是热心帮助中文不好的同学,一起学完就走了。”
陈寒丘收回手,轻轻垂下眼睫。原来是这样,难怪她每周六都留下来,一会儿要开风扇,一会儿热得要开空调,每当窗外有人路过,她便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出去,似是在问他们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只有傻子故意不回家。
他想。
陈寒丘拿着试卷的手垂落,侧头看天际灼眼的太阳,那么亮的光,也无法照亮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小公主却提着灯,走到无人、黑暗的角落里。
她的眼睛比灯还要亮,说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啦,说陈寒丘我们一起吃饭吧,说陈寒丘,明天见。
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太阳。
这一天放学,教室又只剩施翩和陈寒丘。
女孩子哼着小调,笔在纸上画出标准的圆,像是圆规画出来的,层层叠叠地画了许多个,她停下来,咕哝了句什么,听不太清,把笔一放,就不画了,懒洋洋地趴在桌上。
“施翩。”他喊她。
她转过身来,支着下巴往他桌角一靠:“干什么呀?”
陈寒丘看着她略显困倦的小脸,轻声说:“以后放学,按时回家。不按时回家,就要负责关门窗了。”
她微微睁大眼:“你不帮我关啦?”
“我要去图书馆借书。”他语气自然,“顺便在那里写作业。”
女孩子瞧了他一会儿,咕哝:“知道啦。你真的去图书馆吗?图书馆大不大?我也能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