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齐长生才反应过来，那些黑色的线，就是这个攻伐之阵。
她还没反应过来白天鸿想做什么，就听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齐长生迅速扭头，发现黑线缠到一人的手腕，那人的手腕被割破，大量鲜血从中流出，将那条线染成鲜红。
还没容齐长生反应过来，周身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她看着之前生龙活虎的人迅速消瘦，化成干瘪的人尸。
那条黑线，终是被人血染成了鲜红。
几十个人的鲜血汇集在一起，朝白天鸿倒流而去，从他受伤的手腕中钻了进去。待到最后一滴血消失，白天鸿手腕上的伤口也彻底消失。而他本人，脸色的皱纹褪去，皮肤变得光滑，一头黑白掺半的长发变成墨一般的黑。
齐长生看着面前只有三十岁左右的白天鸿，仿佛看见了天机子。
“你这是邪术”，齐长生看着死去的人，虽然与他们不相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敌人，但看他们就这样死去，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被最相信亲近的人杀害，或许他们自己都想不到。
“是又如何？”白天鸿随意挥动手臂，挽起一个个漂亮的剑花，“你这个年龄的人，又怎会理解我的想法？”
“所以说，你以血食为祭，才能变成这幅模样。你一个修炼邪术被道门抛弃的人，也敢说看见了天师门？”齐长生嗤笑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命，你逆天改命终会遭天谴。”
“天谴？”白天鸿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他仰天长笑了一声，十分嚣张地说，“何为天？何为天谴？待先祖拿下鬼帝位，必将进军天界。到那时，他为天帝，他就是天！你天赋异禀，只要付出一点点小的代价，就能与我们共享这天地繁华。但你实在是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你就在清平观的旧址上，与这个破道观一起消失吧！”
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齐长生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天机子还是个人的时候，就能强行困她于池，美名其曰助她化龙；白天鸿为得到长生，不顾同门之前，打断师弟的腿，让人抬他去点龙穴。
这一脉的恶，是刻在骨子里的恶，永远不会改变。
齐长生变换了姿势，一副跟他拼命到底的架势。
白天鸿墨发狂舞，发丝隐隐透露着血光。
太阳将落，半个身子都埋在了地平线之下，偏远的田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白天鸿持剑朝齐长生冲去，没有花哨的动作，却让齐长生立刻变了脸色。
太快了，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
等剑尖刺进齐长生肩甲处时，她才反应过来。
齐长生飞速后退，待她退远之后用手摸向伤口时，摸到了黏糊糊的血液，同时还闻到了腥甜的气息。
她受伤了。
齐长生的脸色变得沉重无比，她没想到白天鸿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更没想到他居然会以徒子徒孙为祭，换取自己一个人的长生。
“你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只变成七八十岁的模样吗？”感受到身体里充盈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再看向不堪一击的齐长生，白天鸿的心情大好。“一是为了诓骗那些想要追求天师位的道士，二是为了骗你出来。”
“只有你出来了，我才能把所有不确定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天机子算卦，能算天地万物，唯独算不出齐长生。
她是未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