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哦……”
他把袖子撩上胳膊,踩在板子上,秀气眉头轻皱,不知道如何下手。
马老头儿纳闷:“怎么林大成儿子进城几年回来就呆了呢。”说完在旁边淘了几下泥,“学着。”
林殊文不吭声,照着老头儿的动作有样学样。
他身上的病还没恢复彻底,平素吃得少,力气就那样,把淘泥撂泥的活儿做完,脸色白得像纸。
马老头儿吓一跳:“嗬,你去坐下歇会儿。”
林殊文气都没喘匀:“没、还没……”
老头儿眉毛一竖,摆摆手:“听话。”
林殊文点头,在旁边的长条木凳坐好,两条胳膊发软。
马老头道:“你这孩子,生病怎么不开口说?”
林殊文:“……”
马老头:“罢了罢了,进屋挑几个碗罐,还有力气抱回去不?”
林殊文眼一亮,嗓音跟着亮了些:“有。”
马老头笑道:“听你都没力气说话了,去喝点水,拿了东西赶紧回家歇歇。”
林殊文给老头做了点烧窑前准备的活儿,拿得三个碗两个罐子,都是上批刚烧出来的,有些瑕疵,但足够用了。
走之前他扭头望乐一眼泥堆边自己刚才捏的小兔子,老头儿笑呵呵的:“我给你烧成兔子,改天过来拿。”
又道:“捏兔子的手艺不错,还挺巧。”
林殊文赧然,心想如果有木头,能雕出更好看的兔子。
旧屋添置新了新的碗罐,林殊文用十文钱向就近的村户买了一升米,三文钱买了个鸭蛋,把米存进罐子,准备熬点稀饭搭配炒鸭蛋吃。
清减的食物让来了八宝村半个月的林殊文迅速消瘦,白天他起了个大早,晚上烧的火还亮着微光,将柴火挪进土灶很快重新燃起。
春雨打着乌瓦,雨水落在窗外的芭蕉叶上,有点吵闹。
林殊文倾过左耳,声音小了许多。
他把昨夜洗好的米倒入锅内,水多放半勺,宁可用火烧开了熬久些,吃软的也不吃杂生的。
之后又把鸭蛋破开壳倒进铁锅翻炒,火势太猛,焦黑大半,他绷紧小脸,想了想,放几棵莫布前几日给他拿的粗盐。
天色灰阴,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林殊文蜷在一方小屋内沉沉昏昏的睡觉。
直到雨停,篱笆门外意外热闹,有人找上门来,喊:“小林公子,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