狪狪轰然倒地,砸到了凤溟身上,血盆大口正对着他的脸。
宁羽拿着石块冲狪狪又狠砸了两下,赤裸身体上溅到鲜血,大眼睛看着满身血污的凤溟,有几分茫然。
“你再砸一下试试。”凤溟咬牙切齿。
宁羽停住手,身体里翻涌的热流沉寂下去。冷又席卷而来,寒的他牙齿打颤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连忙丢掉丢掉石块。
他们居然杀了一只妖兽。
“把这物拖走!”凤溟不能挥手灰飞烟灭,低级妖血恶臭沾满他全身,妖物沉重压的他无法喘息。
他想毁灭这天地。
宁羽忙不迭的点头,刚刚凤溟救了他,是他最信任的人。他用尽全力拖着巨大的狪狪往一边拉,只挪半分便开始喘息。小小的脸通红,有冷也有憋的,但还是费力拉。
这人救过他,他愿用命还之。
他的身体被寒风冻的泛青,瘦骨嶙峋,薄薄一层黑皮贴在骨头上,似乎一碰就散。手指被山石磨破往外渗血,那双过分大的眼睛竟显得几分可怜。
“拿木棍来。”凤溟命令,“再搬一块巨石。”
两个六岁幼儿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巨大的妖兽挪开,凤溟浑身妖血,早已没了刚刚的气度,没有法力清尘咒也不管用,满身血污与旁边浑身不着丝缕的宁羽沦为同类。他阴鸷着眼立于荒草中,想寻净水洗脸,回首望见宁羽握着利石在剥狪狪皮肉,一边剥皮一边俯身喝血。
凤溟:“……”
救他何用?
传闻狪狪肚子里有妖珠,宁羽从惊吓中缓过来,便一心挂念着妖珠。石块不够锋利,宁羽把肉割的稀碎。两口妖血下肚,他浑身燥热起来,鲜肉近在咫尺,宁羽却不敢食,他见过食肉病死的乞丐。
心头肉剥开,金色珠子滚落在地,金光灿灿,宁羽瞪直了眼。
“低级妖物。”身后稚嫩男童嗓音冰冷,“有何稀奇?”
“你不要?”宁羽把血抹到草地上,捧起地上的金珠,仰起头笑的一脸灿烂。珠子入手温润,上面还蒙着一层微弱的白光,看起来值钱,能换几个馒头。
凤溟不屑此物,转身便走。
宁羽急忙把珠子塞进乱如蓬蒿的头发里,起身扎紧头发跨过狪狪尸首跟上凤溟的脚步,“哥,你叫什么?”
宁羽生存法则第一条,依附强大的生物,俗称抱大腿。此人赤手空拳杀妖兽,是一条好大腿。
“再叫一声哥,孤割了你的舌头。”魔尊停住脚步,森冷眸光直射过来。他的眼角沾了兽血,俊美幼童的面容顿时多了阴煞之气。
宁羽抿紧嘴唇。
魔尊继续往前走。
宁羽深吸一口气,抹掉唇角妖血跨过荆棘,他的声音稚嫩,“你叫孤?孤大爷,我们结伴而行吧?”
魔尊:“……”
眼前一道黑影,宁羽回过神时脖子已经被凤溟掐住。他瞪大眼,短暂的迷茫后瞬间清明,“我没有叫你哥哥,我没叫,你不要叫什么我定不会叫。你要珠子?我给你,在头发里什么都给你不要杀我!”
脖子上的手指收拢,并没有松的意思。宁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杀人,喘不过气,耳朵嗡鸣他快死了,但仍是迷茫,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这不是好人吗?“我可以洗衣可以为您守夜我的听力异于常人!我能听到野兽在黑夜里的动静。你只要让我活着,我一定有用!我有用!”
“没兴趣。”凤溟嗓音冷慢,眼角一滴妖血灼灼,让他邪佞,他漫不经心的捏着宁羽的脖子,“孤更想杀你。”
宁羽的思维越来越涣散,快要死了,就差一口气,他听到男女说话的声音,“刚刚死在水边是焦炭是紫凌阁魔修,他们的徒弟正赶往此。我知道避开他们的法子,如果你杀了我,他们赶过来会杀了你!”
脖子上的手指松开,宁羽离开桎梏摔到地上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迅速拉开距离,惊恐的盯着面前的凤溟。
“紫凌阁?魔修?”北冥魔域?
“西域魔教。”宁羽往后退,思维回笼,他赌赢了?仍是剧烈的咳嗽,“全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
“魔族?”迁移了?
“什么?”
“魔族?是魔?”他的百万魔军,上千万子民。
“是人。”宁羽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他盲目的求生,只知道自己活着,是人,“修的邪教,杀人如麻,到处滥杀无辜。若是遇到我们,一定会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