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甜呢?” 甘黎眼神微动,“从来了之后就守在那边,也不跟别人讲话,恐怕是伤心过度了。” 林子夏朝着众人微笑一下,欲要出门。 “子夏,等一下,昨天是谁叫你过来面粉?”李橖灵机一动,想到昨晚的那个画面。 林子夏进来的时候,帝辉明显就是愣住的表情,不存在特意打电话叫林子夏过来。 林子夏打开手机,翻开了那串电话。 “池子,找人。”李橖看向了甘黎,“能不能帮忙找到帝辉当时出车祸的视频?” “好,我回去问问帝光桐。”甘黎转身离去。 “大姐,你是怀疑帝辉的死,另有原因吗?” 李橖看着房间里面唯一剩下来的林大虎,“那个人证怎么样了?” “还昏迷着,不过那腿也基本上是废了。” “那就好,你去看看他。”李橖支走了林大虎,整个人颓然的靠在了床上。 从来一次没想过,这其中多了那么多的意外,帝辉突如其来的死亡,其中又掺杂着多少她不能预估的伤害。 以及当时看到林子夏冲进来时的慌张与害怕。 她不过是比平常人多了上辈子十几年的经验,万万没想到差一点就栽了,还有花影……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在亮起红灯的急诊室门口,林子夏轻轻地坐在了苗甜边上,“别担心。” 有些话总是别人能够轻易的说出口,但一旦面对了心里面最真实的人,这一句话变得多么的困难。 林子夏低垂下了眉眼,“对不起。” 花影要不是为了她,就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帝辉已经死了,我连找个人出气都没有办法。小花影,哪里招惹到了那个人渣,为什么要将她推下来。为什么呀!”苗甜整个头埋在林子夏的颈窝里。 哭泣声不止。 于两个人而言,花影早就不是单纯的保镖,是和她们日夜相伴的伙伴。 苗甜心里更是有些不单纯的想法。 她想要是当时在帝辉的车祸现场,一定会狠狠的上去踹他几脚,可这终究是想,花影还在急诊室里面,她除了担心,别无他法。 花影在急诊室里面整整呆了一天一夜。 医生走出来的时候,都不由得感慨,“这女孩子的命真硬,这样子都熬得过去,只不过可能一辈子就是植物人了。” 苗甜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昏厥过去。 植物人就相当于是个死人了,能活过来的机率简直是少之又少。 苗甜醒过来时,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相信她能够醒来,她还有好几箱的薯片还没吃完。” 然后开始了日以继夜的陪伴。 人证醒过来之时,呼唤的要见李橖,他不仅想活下去,还想要自己的女儿能够同着他一样活下去。 “我知道,我手里保留着帝辉的犯罪证据,只要你帮我和我女儿。” 林大虎当即不屑地说:“公道自有天知,他已经被老天爷收回去了,死了。” 老大既是癫狂,又是发笑。 “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和我女儿活不下去,帝家不会饶过我们。”他知道凭借着帝家的势力,很快就会查到他的头上,还查到了面粉厂的事情,一旦这事情被帝家的人知道,帝家一定会杀人灭口。 “告诉我,帝辉所有事情。” 这几日来,李橖已经查过了电话的号码,电话那头的主人早就是已经亡故多年了,只不过未被登记了死亡,而他的手机号码也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 然后就再也查不下去了,没有线索。 还有帝辉的车祸视频,以及那个撞帝辉的人,确实是因为酒驾走了这条路,家里面是干干净净的,就只有他一个光顾,父母早就死了。 当时帝辉坐在车上,等红灯,似乎是想要去什么地方,然后那辆大卡车便撞了过来。 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蹊跷之处。 “你是说,觉得有人在背后帮帝辉。”李橖看向了老大,眼神直指人心。 “对对对,没错!帝辉这个人做事有勇无谋,又没有什么智商。可这一次却不是叫我们直接去撞人,而是安排了一系列精密的事情,甚至连我们逃脱的地方都安排好了。” “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狠到这个程度,想要直接杀我们。” 林子夏坐在沙发上,拿水杯的手一抖,撒了一地。 “我知道了,当时花影是要跟我说杀人凶手的名字,不是叫我。” 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如果她没有听错,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那个发音正确的话。 “林子……”接下来会跟上哪一个字,林子夏心头一痛。 林子夏不曾想过,一直是她背后最坚强的后盾,竟然是那个设局的人,而这个人跟她又有着血亲关系。 到底会是谁? 她不敢想,也不曾去想,离开了这层病房,到了花影的床前。 平日里那张停不下来的嘴,此刻却紧抿在一起,苍白而又虚弱。 “爷爷已经让人去请了花影的师傅,相信不久之后就会到。”林子夏用手紧握住苗甜的肩膀,话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对方说。 短短几日,苗甜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她学着护工的方式,帮着苗甜揉捏身上的肌肉,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听说她师傅是个世外高人,一定有办法救花影的,对吧?” 林子夏除了点头,再无他法。 希望花影醒来的不只有苗甜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她。 “便宜帝辉那个狗杂碎了。”苗甜停了手上的动作,抚摸过花影的脸颊,上面还带着些伤口。 “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她呸了一口,“真该让他进了监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有足够的钱却能帮助人实现一些愿望,比如在监狱里面,好好整治帝辉一番。 林子夏打开放在一旁的快餐盒。 “先吃点东西吧,苗叔叔打电话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不,我要吃薯片。” 苗甜看像躺在床上的人,恶狠狠的说:“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把你那几箱的薯片全部吃光。” 花影的师傅是个两鬓花白,穿着一身道袍,像是世外闲人,眼里面透露着精光。 在飞机上已经安排了人,将花影带回林宅,他似乎并未有任何慌张,一派风轻云淡,神色淡然。 入了大厅,进了屋。 林老爷子亲自带他去花影居处,几个小辈跟在后头。 “麻烦行云散人了。” 苗甜站在旁边,紧张的双手抓住了林子夏的肩膀,医生已经断定了这是植物人,基本上没有醒过来的可能性。 她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花影的师傅。 行云散人将手搭在了花影的脉上,眉头微皱,仅是刹那,变了脸色。 又缓了面色,他道:“无碍,无碍。” 自古到道医本是一家,精通道之知识,同样也学习医术,他早在当年花影下山之时,算过一卦,命中自有此劫。 若能度过,此生平安喜乐。 度不过,命中如此。他看向那小腿部分受的木仓伤,已经结了痂。 “那花影什么时候会醒来?”苗甜喜出望外。 行云散人指着结痂的部分,“痂落人醒,痂落缘散。” 每个人听了前半句话都喜不自禁,唯独最后半句话没有人听进去。 又一连几日,眼看着那痂就快要落下来了,苗甜越发的在林宅住了下来,她想亲眼看见花影醒过来的样子。 这一夜,朗星高照。 一道身影熟悉的在林宅奔跃,方向直指花影的住处。 “她必须得死。” “如果她不死,死的人就是我们,一定要一击必中。” 身影鱼跃而入,掌风席向坐在病榻边的苗甜。 他脑袋里的那些话语还在响彻,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可惜了。” 可惜了这一身武艺,若能为他所用,还能够无声无息的解决多少敌人。 他伸出了戴手套的手,朝着花影的脖子捏去,再轻轻的一扭,一条半死不活的人命将终结在此刻。 ——咻 手上被一颗石子击中,痛得他直接松开了手,往后连连退几步。 “该死。” 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身体影没入黑夜之中,行云散人探了一下花影的脉搏,便朝着外面去,同样是紧追不舍。 这番动静惊醒了宅里人。 那道身影闯入了一间紧闭的房门,行云散人破门而入。 身后跟着几名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