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范行前来,并没有提前打听魏家别院有客人,见到范进,除了刚开始惊讶,待入座后,已定下心下来。
“魏相公,这次来府上叨扰,是有一事不解,请你解惑,”说着,招手让长随送上一方盒打开,里头放着一枚琉璃玉樽,看造型模样,十分精巧细致。
范进隐约觉得眼熟,略一思忖,便想到那日在林县尊府上那套杯盏用具,虽有些出入,不过看模样,大概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这是?”
魏学廉年纪不大,看过的好东西不少,不过这玉樽他却少见。
范行笑道:“魏兄也不知道?这小玩意儿我无意间弄来的,不知哪里的东西,原想着魏兄知道与我解惑。”
魏学廉摇头:“范相公实在高看我,我不知。”而后看向范进,“退之可知道?”
一个范相公,一个退之,亲疏远近,十分明白。
范进点头:“这应是海外之物,堂兄怎的得到?”
“周家之事才了结,你却拿出这般东西,若被有心人知道,你还要不要命了?”
范行被范进一句话说的面红耳赤,很是没趣,魏学廉忙出来打圆场,笑道:“无妨无妨,范相公快些收起来,这东西若真是好的,你自拿回去,好生藏好,莫要人发现了。”
范行嗤笑,他原本想接着琉璃玉樽的机会,给魏学廉送礼,范进这话一出来,他是不可能再送出手了。
许是为着活络气氛,魏学廉再不曾提其他,席上只是吃酒行令,把范行当一般客人招待。
因为范进在,范行不舒坦,不曾久坐,不过一二时辰便起身告辞。
魏学廉要送,范进道:“你喝许多酒,且让魏松与你一碗醒酒茶,我送堂兄即可。”
堂兄弟二人出了门去,站在中庭,范行面色始终不好。
范进道:“堂兄,你不像你了。”
方才席上,范行与魏学廉聊得很是和气,甚至范行处处恭维魏学廉,这可与以前在南海时,那个心高气傲的范家村新秀才,大相径庭。
范行冷笑道:“你懂甚么?你不懂!”
转眼间,范行眼色冷漠,声音冷硬:“你不知道!你甚么都不知道!”
“自打张师陆那小子被革了功名,我这个往日他的狗腿子,没少被人嘲笑,他们看不起我!折辱我!说我舔张师陆的脚指头!骂我是孬种!这些你都不知道!”
范进一惊,原本负在身后的手垂下,他还当真不知道,范行在府城竟被张师陆的名声牵连。
“堂兄……”范进想说点甚么。
范行一摆手:“我不像你,南海大才子,名声传遍整个广东,连广西湖南一带都晓得你的名声,你说,我怎么跟你比?”
“说来可笑,以前在范家村,我样样比你强,可那些大人们都喜欢你,说你听话乖巧,连你爹都是秀才!我呢,明明我念书比你厉害,我爹是里长,家里过得比你好,你应该不如我才对!”
范进一听这话,顿时满脑子黑线,合着他过得不好,是自己的问题?甩锅也不是这么甩的罢?
范行越说越气:“我比你先中秀才,可怎么到头来你还比我强?我不服气!”
“我不能被人指着鼻子骂没用!我是秀才!范家村除了你爹之外第二个秀才!-->>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