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疼痛感一时半会无法消失,她咬牙道:“我在街市被行人推搡,不慎撞上了肉贩的刀口,好在秦大人及时赶到,为我及时医治。”
“先生先飞书一封到皇宫告知陛下罢,拖不得。”纪云宴面色平静,藏在桌下的手却紧紧攥着衣摆。
邵三是矜城总兵。
若是寻常百姓要反,或许还能镇压。
其他城池若见矜城无力抵抗,恐怕也会跟着他一同反了。
他有时候是会偏袒纪蒙尘不假,但纪蒙尘没有治国之才、并非明君,他心中同样与明镜般明了。
秦嘉平摇头:“我不能去。救下张相之后,你勿要拖延,立刻带着他北上,我担心邵三发觉此事后,会即刻起兵。”
纪云宴急了:“那你呢?”
秦嘉平没回答他,而是将话头转到松雪这里,低着头问:“你要知道,此事终究要被他发觉,你不会有好下场。松雪,你真的考虑好如此做的后果了吗?”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她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
她的双唇略微脱水,眼神又如此坚毅。
“我是柳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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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仙殿内。
纪蒙尘为这一卦,等了许一觉许久。
他对占卜之事一窍不通,只好耐着性子看宠臣摆弄桌案上的蓍草。
对于偏爱的人,他总是很有耐心。
不知多久许一觉才停下,目光沉静地望向他。
纪蒙尘问:“大祉的未来如何?”
“大祉还有很久很久。”他回答很简短,语气如此平静,却莫名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纪蒙尘松了口气:“那朕便放心了。”
李执扶了他起身,一路朝殿外走去。
他手舞足蹈,声音逐渐远去,却仍然能飘进来些他要去听曲的语句。
许一觉面对卦象沉沉叹了口气,神色凝重。
随侍在他身边的孩童看清了桌上的卦象,问:“侍者为何伤心?大祉要屹立不倒几百年,是好事啊。”
他没说话,抬手将桌面的蓍草打乱。
陛下只问大祉未来,却对自己的未来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