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人放在安抚使司又是何故?
荀还是越想越不对劲,遂起身赶到了这里。
刚到这里荀还是就已经察觉到,薛黎带着的那些人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手法拙劣,站位笼统,估摸着就是安抚使司内那些消失的侍卫。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主堂,然后就听见薛黎在那胡言乱语。
起初荀还是本不欲让谢玉绥离开,所以插科打诨地岔开话题,然而当他看见薛黎手里翻腾的东西后瞬间改变了主意。
那是一个含着血色的玉佩,上面并无任何雕刻,下方缀着一个大红色的流苏,玉的成色说不上有多好,全因那血的纹路如一个凤凰般展翅高飞,甚为特别。
这个玉佩很少有人见过,是早年荀还是的私物,只是前几年某一次出任务时无意中丢失,之后遍寻无果,却不知怎的出现在薛黎的手上。
确定谢玉绥已经离开,荀还是慢慢站起了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他这次出来没有穿夜行衣,还是那件淡青色的衣袍,看起来清秀矜贵。
箭矢已停,薛黎原本也没想就这样将人射死,只是不这么做点什么,他的心总是不太安心,最后甚至把玉佩拿出来给自己安慰。
他可是有荀还是把柄的人,这个世上有几个人能捏住荀还是的把柄?
果不其然,玉佩再拿出来没多会儿,立于一侧的屏风后面出现一个人身影。
屋内没有烛光,外面灯笼的光只够找到门后方寸之地,照不亮那个人的身影。
那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青色的衣袍落在月光下,本就苍白的脸在白纸灯笼照射下显得颜色更加惨淡,再配上周围不停飘动的白绫,活脱脱一个幽魂。
周围无论是拿着弓箭的,还是手握兵器的,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两下,浑身冰冷,眼睛不受控制地钉在那个人身上。
过于出众的容貌暴露在众人面前,一个个要命的凶器直直对着他,而那人却一点胆怯的意思都没有,淡定地站在门口,接受着不知道多少人的瞩目。
“这么大的阵仗真让我受宠若惊。”那白瓷一般的人轻笑一声,连声音都是柔柔的,跟他容貌十分相配。
薛黎死死盯着对方,拿着玉佩的手不自觉地用上了力。
他冷笑一声说:“毕竟是荀阁主,哪里敢不用心,若不是这种阵仗都不陪来见您。”
荀还是思量了一下,竟是点点头:“也对,再少些人我就不是站在这里了。”
“哦?在下竟不知荀阁主喜欢大的排场。”
荀还是听此摇摇头,笑看着薛黎:“人再少点,我现在就已经抹了你的脖子。”
噌——
长剑出鞘,薛黎身边的几个侍卫同时抽出佩剑直指荀还是。
荀还是但笑不语,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周围的杀意。
薛黎盯着荀还是。
荀还是说的不是大话,薛黎知道,正因为知道,他才后怕,庆幸今天没有因为荀还是身体不适而托大,带了足够的人马。
“将我逼出来总不会是想吓唬我吧,说罢,想要跟我聊什么?升官发财这种废话就免了,想在我身上讨得这种好,即便我同意你敢要吗?”
薛黎不敢要,先前不过是激将法,想要惹得荀还是生气,即便他从未见过荀还是生气。
“总不会这是太子招安的方式吧。”
“自然不是。”薛黎道,“毕竟您这把刀可不止是悬在佞臣的头上,就连陛下也觉到了威胁,不然怎么会偷偷给你下毒?”
荀还是:“怎么三句不离毒药,你是觉得下毒这事能让我生气暴走还是怎么的,非要咬着毒药不放。既是如此,可需我在给你透露些信息?”
薛黎:“什么信息?”
“说那个之前我想先问一下,谁告诉你那些毒药是陛下瞒着我下的?”
薛黎:“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我的方式。”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荀还是那句话里不对劲。
“给你透露消息的那个人估计跟你有仇。”荀还是叹了口气,似乎很为薛黎担忧,而轻笑一声,十分随意地说,“明明是我告诉陛下,下毒的时候注意味道,且不可盖过饭菜的香气,不然很难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