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朝阳灿烂。
黎狸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正看见陈逾白走进餐厅，她弯着眉眼与他打招呼，“早啊。”
陈逾白挑了挑眉，看到她在这还挺意外。
他今天早上有个会，所以比平时起早了半小时。
没想到她更早。
“过敏好了？”
陈逾白往她手臂和脖颈看了几眼。
黎狸点点头，“好了。”
她回头往厨房看了眼，见王姨没注意到他们。
黎狸语气轻柔开口：“那个……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够表示感谢，就给你做了份早餐，你尝尝看能不能吃。”
黎狸把三明治放到他面前的餐桌上，还有他每天早上喝的咖啡。
“这三明治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厨房里有王姨做好的。”
“还有那个咖啡机我不是很会用，咖啡要是不合你口味的话，你，你就还是自己动手吧……”
黎狸一股脑地说完，负手立在原地。
他要是都觉得不满意，她大不了再想点别的感谢方式。
比如再给他阳台里的小绿植提供售后服务一星期之类的。
手绘白瓷碟里装着个芝士火腿生菜三明治，吐司煎得色泽微焦，酸甜口的沙拉酱画了条波浪线在上面，还撒了点黑芝麻。
看着倒是有模有样。
陈逾白轻笑，“你还会做三明治？”
黎狸轻轻“嗯”了声，站在一旁巴望着他。
陈逾白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表情一顿，眉梢似有舒展，但脸上还是那副不显山显水的模样。
他语气平淡：“还不错。”
接着又咬了一口。
黎狸立时松了口气，眼睛里染上星星亮亮的笑意，“其实做三明治很简单的，我还会做饭呢。”
以前妹妹的腿伤势严重，奶奶必须要在医院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黎狸下了课就回家煮两个家常菜带去医院和奶奶妹妹一起吃。
从一开始连菜都不会买，到后来源市菜市场谁家摊档的菜更加新鲜，谁家的称不会缺斤少两，这些事儿她比奶奶摸得更门儿清。
“做饭？”陈逾白略略沉思，眼眸微眯，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她，“你不是说最讨厌油烟味？”
黎狸愣神。
有这回事吗？
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大概，她是有说过。
那是高中的时候，有一回她和陈逾白去食堂吃饭，他们去得太晚了，陈逾白又不喜欢跟人拼桌，所以最后两个人找了张靠食堂厨房门口的位置。
厨房门口总有油烟味飘来，那会儿是夏天，食堂又闷热，黎狸就随口说了句不喜欢闻那油烟的味道。
记得当时陈逾白听了那句话，直接就把她的餐盘端起来，换了张跟人拼桌的通风口的位置。
都那么久的事情了他竟然还记得。
学神的记忆力果然也是超长待机。
“油烟味不就是生活气息嘛，”黎狸莞尔，“我不讨厌啊。”
陈逾白的视线仍旧在她脸上梭巡片刻。
随后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微涩，又喝了一口，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