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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部老爷这看似不满的话,可信度并不高。
因为无论是谁,都能看清他双眸目光闪烁,特别当娘役们出来的时候,他时不时用右手按压胸口,像在感受贴近心跳的跳动。
而物部夫人看不到,她只能通过感受歌声,评价道:“孩子们唱得不错。”
夫人没有问黎觉予在不在舞台上,过去长时间的师徒教授,已经让她熟悉“侄女”的音色甚至呼吸,这也是让物部将司唯一觉得欣慰的地方。
“黎觉予只会更好的。”将司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像在看表演,视线却一直落到幕布上,期待着心上人登场。哪怕身着绚丽华服的醍醐,对着前排观众用力演唱、娇弱落泪,都没能在将司的心上留下一丝触动。
上半场的月组表演,时长一个小时。
对于在等某个人的将司来说,是冗长的。
将司不了解宝冢歌剧,也不知道外面就张贴了调香盘。他见月组的表演里没有黎觉予,还奇怪地朝幕布后张望,喃喃自语问:“难道是在舞之花组吗?”
而对于喜欢表演的观众来说,是短暂的。
短短一个小时,大家还没完全理解西方歌剧的复杂剧情,看爽这种区别大和委婉的华丽造型,甚至在醍醐下场前,观众们下意识地加大了鼓掌力度,动作含义大约是“再来一首。”的意思。
这足以证明,到上半场为止,观众对宝冢歌剧新形式满意度极高。
意识到这点的铃木更紧张了,他在后台上蹿下跳,先是劝说看起来已经很冷静的黎觉予不要紧张,又是跟舞台美术老师们沟通,多加些花瓣、闪片、礼炮什么的,妄图用画面效果,弥补可能存在的失误。
后台乱七八糟,即将上场的花组手忙脚乱收拾东西,已经下场的月组在争夺化妆间位置。
背对着这样宛如战场般鸡飞狗跳的后台,黎觉予头也不回地走上舞台。
再华丽一转身,便面对成百上千观众,露出自信又无暇的完美笑容。
专科生的表演开始了。
作为花组开场的串场演员,黎觉予的任务,就是用歌声带动起歌剧舞的气氛,带领大家从月组表演营造的戏剧氛围中出来,走进美国式的欢快歌舞秀中。
所以振付为她选的曲子是——《茶花女》的。
作为女主人公最著名的咏叹调,其纸醉金迷的含义,十分适合用在歌舞剧开场上。这也是为什么制作人会将其加入表演清单中,唯一值得他们担忧的地方是——究竟黎觉予能不能唱好这首曲子。
虽然是脍炙人口的歌剧,但可不是随便就能唱好的曲段。特别是结尾之前有段持续高音,难度很大,哪怕是赫赫有名的歌唱家,有时也会省略这段高音。
倒也不是说她们能力不行,而是有悖于观众的期待吧。
听是这首曲子,不少对歌剧有所涉及的观众,譬如物部夫人,立刻坐直身体,仔细聆听。
舞台上,黎觉予身穿桃红色礼服,手持同色系羽毛披肩,魅惑又自信地站在镜门前。
那一刻,她不是物部家的卑微女佣,也不是好学向上的学院学生,更不是歌剧团专科生,而是茶花女本人,一只轻跳妖娆又贵气的金丝雀。
物部将司抬头望去,触不及防就和黎觉予对视,随即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