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你别这样说话。”
季大妮几乎快哭出来了，眼眶儿通红，站在季陵的面前，低着脑袋，超级不知所措的样子。
季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主要还是那句话，季陵不是个有良心的人，怎么安慰？
安慰个屁的安慰，讲真，季陵这时候还挺暴躁的。
又不能怪季大妮，季陵干脆就暗骂外婆，认定她就是个老祸害。
“大妮。”季陵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要明白，你们阿娘在的时候，你们阿婆尚且不会有多喜欢你们，何况你们阿娘还走了。”
“俺知道。”季大妮粗鲁的用衣袖擦着眼泪。“俺都知道，可是她是阿婆。阿娘在的时候，她还是很疼俺的。”
“她的疼爱，都是明码标价的。”季陵的话有些残忍，直接打破了孩子的天真。“你仔细想想，以前你跟你阿娘回娘家，你阿娘带东西以及没带东西回去，你阿婆的反应。”
没带东西回娘家，反应淡淡，却依然客气招待。带了东西回娘家，也要招待，却更显殷勤。
所有的好，不管是隐晦还是摆在明面上的，都属于明码标价。
换句话说，其实原主妻子有点扶弟魔的架势。
原主没有管，那季陵这位收拾烂摊子的替补，自然更不会管。
其实按照季陵的想法，扶弟魔什么的无所谓，关键要看，被扶持的人懂不懂感恩，如果懂，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完美结局。
如果不懂
像原主妻子娘家人，那样完全不懂感恩，无疑妥妥的白眼狼。
季大妮咬着唇瓣不吭声，眼眶更红。
很快，泪水流出。
一滴一滴，滴到了季陵的心头。
“这人呢，有时候真的不要太过于懂事。”季陵感叹：“没心没肺多好啊，像我，每天乐呵呵的，日子不知道多开心。你看阿爸，什么时候有过烦恼？”
季大妮摇头。
季陵又道：“所以你小小年龄，哪里来的那么多烦恼？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心思重，你这个年龄阶段该做什么事儿，你自个儿不清楚？”
“大妮，好好读书。对于咱们穷人家的孩子来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你以后愿意一辈子都待在海钩子村，找个没本事养家脾气还大的男人？”
“阿爸不是没有本事的人。”
季陵：“”
——我列举，不是列举的我自己好吧！
——我什么时候脾气不好了？什么时候没本事养家了？
季陵不服气，整个人就像泡在泡菜缸里，焉儿吧唧的。
“你阿爸我能干着。但是大妮你仔细想想，为什么阿爸有本事却甘愿留在小渔村，哪怕辛苦，也要每天送你去上学？阿爸盼望着什么，只盼望你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