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殒汗如雨下,他实在不想看她,闭着眼别开头。
芙嫣倒是一直看着他,将他不断滚动的喉结和布上汗珠的修长颈项进入收眼底。
她眼神暗了暗,紧紧抓着衣袖说:“你若觉得那样不够,非我要死的话,到时也可以亲自去参与审判。以你的地位,父帝说不好真的会答应,他与母神还很年轻,再生一个来培养也还来得及。”
“够了。”谢殒似忍无可忍,“解开阵法,回去,别再闹了。”
“我没有闹。”
像为了证明这句话,芙嫣突然扯开了衣襟,烟粉色的肚兜乍现,谢殒猛地屏息转眸,却在余光瞥见她将肚兜下拉一寸后的痕迹时停下了。
他冷着脸望回去,看着她心脏的位置上的三颗“红痣”。
那当然不是真的红痣。
那是挖了三滴心头血的痕迹。
谢殒抬眸扫了扫已经将整个十重天禁锢的阵法,金红色的灵力强大慑人,完全超出了芙嫣的修为。
“你竟用邪阵。”
谢殒这次是真的生了气。
他真的生气后,芙嫣才发现他以前其实从来没有真的生过她的气。
他明明神色平和,但芙嫣就是知道他此次是真的动怒了。
他静静望向她,像看着十足的陌生人,不悲不喜,平平静静,仿若她是死物。
“上神之躯的三滴心头血,女君真是抬爱谢某。”
芙嫣没有说话。
谢殒:“你今年不到三万四千岁,失了三滴心头血,如今是什么修为了?”
芙嫣冷冷道:“不牢你费心。”
“是,的确。”谢殒淡淡道,“你不值得我如此费心。”
芙嫣心上一拧。
“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又如何值得我来替你爱惜。”
芙嫣握紧了拳。
“女君还做了什么,不如现在全都说出来,让我一次开够眼。”
他甚至还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斯文羸弱的身子斜倚书案,红得似血的唇轻抿起,言词娓娓道来,却刺得芙嫣心如刀绞。
“我还做了什么?你应该最清楚。我给你的酒里有凤凰花,你现在完全动不了灵力,是我刀俎下的鱼肉。”她语气发狠。
谢殒轻描淡写道:“嗯,的确。还有吗?”
他好像真的很想知道,执拗地询问。
但其实也没什么了。
这已经足够了。
“已经做过的没有了。”芙嫣盯着他说,“但即将要做的还有许多。”
谢殒眼神闪了闪,长睫低垂掩去眼底神色,淡淡道:“你若聪明,现下便去寻医仙,或可挽回你的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