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了平时,凌霜最多把她们惊散了,不会认真管的,毕竟荀文绮在京中的小姐里已经耀武扬威许多年了,帮得了一时帮不了她们一世,万一遇到个软弱的,还反咬一口,就更烦心了。
但今天这杨潺潺实在可怜,又是黄玉琴的远房表妹。再加上荀文绮这恶形恶状,勾起当年她欺负蔡婳的旧事来。偏偏今天蔡婳又被她姑母留住,来不了,不由得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直接站出来道:“荀文绮,你也差不多得了,整天只知道欺负小女孩子,有点出息没有了?”
荀文绮对别人其实都还好,欺负她们跟捻蚂蚁一样,不为了多开心,就为了自己可以,唯独对娄家二房这几个女孩子恨之入骨。看见凌霜,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娄三小姐,听说你跟丧家之犬一
样被关在祠堂,怎么又活过来了呢?”荀文绮立刻嘲讽道。()
你说事就说事,东拉西扯什么?凌霜冷冷道:还是你也知道自己没道理,所以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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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吵架打架,凌霜都是一流好手,果然荀文绮就被绕进去了,怒道:“我会心虚,你怕是疯了吧?”
杨潺潺这女孩子还算不错,见凌霜给她出头,怕她吃亏,在她身后小心翼翼拉她衣角,是催她快走的意思。
但她哪知道凌霜的战绩。
“好,你不心虚就好。”凌霜立刻反过头来朝着杨潺潺道:“你还能找到那裁缝吗?”
她是先问清楚,免得杨潺潺临阵脱逃。
杨潺潺虽然胆小,也知道凌霜是给自己撑腰,小声道:“是姨母找的,应该能找到。”
“那就好办了。”凌霜朝荀文绮道:“既然那裁缝这样不知足,荀郡主白赏给他的衣裳,他竟然敢拿到外面去卖钱,咱们就一起去找到他对质。横竖杨潺潺家也是真金白银买的衣裳,谁能想到呢,花一大笔钱买件新衣裳,穿来赴宴,还要被人指着脸骂是捡别人剩下的,这不怪那裁缝怪谁。走走走,我做中人,我们三个去找到那裁缝,当面对质,把他好好骂一顿!”
她一手拉住杨潺潺,一手就要去拉荀文绮,荀文绮大惊,连忙闪躲,玉珠不愧是她麾下的一员猛将,立刻道:“谁要跟你们去对质,郡主的时间多宝贵?”
“诶?不是你们在说吗?说看到杨潺潺穿这种衣裳,恶心得不得了,要她立刻回家去换了,一刻都不能等,怎么现在又不着急了?走走走,既然这么急,就找到那裁缝,大家一起出气!”
凌霜知道做这衣服时的情况一定和自己推测的差不多,多半文郡主那连衣料都没怎么出,荀文绮心里是清楚的,怎么敢去对质?
荀文绮也有点草包,还不如玉珠反应快。玉珠立刻骂道:“谁着急了?再说了,叫杨潺潺赶去换,是因为她犯了错,荀郡主又没错,凭什么浪费自己的时间跟你们去对质?芍药宴比这破衣裳重要多了。”
“哦,看来你们还想分对错,那就去裁缝那分对错好了。”她还激一下荀文绮道:“你不敢去,不会是心虚吧?”
荀文绮虽然傻,但也会审时度势,自然不会中这激将法,只当做没听到,仰着脸高傲地朝玉珠道:“别跟这些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对嘴对舌了,把自己的身份都弄低了,走吧,郡主娘娘还等着咱们说话呢。”
她说得趾高气昂,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怕了,带着一堆人走了。
杨潺潺没想到凌霜真能一个人把这帮气势汹汹的女孩子们全打退了,顿时眼睛都亮了。
“谢谢姐姐,你是卿云姐姐的妹妹吧……”她认真向凌霜道谢:“多谢你给我解围,我回去一定跟我姨母说,让她帮我谢你。”
“那倒不用了,”凌霜道:“快进去吧,里面估计快叫吃饭了。”
“姐姐不进去吗?”杨潺潺不解地问。
“我在外面再呆一会儿,等吃饭了就进去了。”凌霜道。
杨潺潺其实只认识卿云,知道她是这帮女孩子的典范,也隐约知道最漂亮的那个是娴月,对于凌霜这个老三却知之甚少,今天被她解救了一番,才知道她原来人这么好,不愧有两个那么出挑的姐姐,可见娄家二房的女孩子真是个个优秀。
但她怎么不进去呢?
杨潺潺走出老远,看她还站在芍药园的门口,仰着头看一棵落完了的杏花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有点孤单似的。
芍药园里正热闹,秦家的园林好,芍药也好,众人都纷纷忙着赏花,交口称赞。也有看游鱼的,也有放风筝的,也有在对着芍药描花样的,杨潺潺见众人都热热闹闹,尤其卿云和娴月两人,一个是女孩子们的中心,夫人们也交口称赞,一个漂亮得让人没法忽视她的存在,这两个姐姐一衬托,更显得后来悄悄进来的凌霜孤孤单单了。
杨潺潺不由得有点心疼她。等到午宴的时候,见她又是一个人在那,迟迟没入座,鼓起勇气,想叫她过来和自己坐在一起。但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一个女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像是清河郡主身边的女官似的。
杨潺潺这才知道为什么凌霜迟迟没入座——那个女官过来,引着凌霜,坐到了主桌上,清河郡主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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