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一刻钟,碧桃递了五包糖葫芦进来,其中有三包里面都放了五串,一包放了四串,最后一包只放了一串。
魏娆将数量多的四包放到托盘上,自己拿了那单放的一串,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酸酸甜甜的气息在车厢里荡漾开来。
陆濯看向窗帘。
他去边关历练之前,是家中的嫡长孙,祖父祖母对他教导严格,陆濯每日除了睡觉饮食,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了读书练武上。别府的少年公子会出门游逛,陆濯从未去过,再后来,他被祖父送到边关,军营里饮食粗糙,包子馒头肉饼米粥,只有偶尔进城,才能去酒楼吃顿好的。
糖葫芦这种东西,陆濯小的时候没人买给他,长大了,他又不屑去买。
可酸甜的食物最能刺激食欲,闻着那诱人的味道,听着魏娆咬破糖冰时发出的脆响,陆濯必须很小心地控制吞咽的动作,才能避免被魏娆听见声音。
余光能看到魏娆放在托盘里的那些糖葫芦,陆濯想,魏娆买了那么多,应该有他的那份?
不过,就算魏娆送他,他也不会接受。
魏娆眼中就没有陆濯,吃完最后一颗裹糖的山楂,魏娆挑开帘子,将竹签丢到路边的杂草丛中,她放下帘子,取出帕子与手持小铜镜,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擦拭自己的嘴唇。
“对了,老夫人、大夫人喜欢吃甜食吗?”整理好妆容,魏娆突然想起英国公府的两位长辈,歪头问陆濯。
她肌肤莹白,陆濯偏头看来,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丰盈艳泽的唇瓣,与裹了糖的山楂果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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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说“对了”二字时,陆濯真的以为这女人终于想到询问他是否要吃糖葫芦了,谁知道,她问的竟然是祖母、母亲。
“不知。”陆濯回头,神色寡淡。
他是真的不知道,今年下半年他出征在外,上半年他几乎也都是在松月堂单独用饭。
魏娆没有深究陆濯为何不知道家中长辈的饮食喜好,只决定如果回来时张记还开着,她要再买几串带回英国公府,好吃的东西便不该被埋没,如果陆家长辈们不爱吃,分给小丫鬟们添添新年的喜气也好。
闲庄终于到了,魏娆从车窗这边将糖葫芦交给碧桃,再往前看,就见陆濯站在车边,一副准备扶她下车的姿态。
几个闲庄的下人已经凑过来了,魏娆笑了笑,弯腰走过去,将右手搭在了陆濯的掌心上。
陆濯的手有她的两个那么大,手指并拢,便将魏娆的小手包得严严实实。
魏娆惊讶他的手长,陆濯诧异她的手软,不过只是下车的刹那功夫,魏娆一落地,两人不约而同地收回了手。
昨日魏娆已经派人知会寿安君她们要过来了,魏娆、陆濯下车不久,表妹周慧珠高兴地跑了出来。陆濯长了一张迷惑人的男狐狸精似的脸,周慧珠小小年纪自然也被他迷惑了一下,好在陆濯与大军进京时周慧珠远远见过他一面,惊艳一会儿就跑到魏娆身边挤眉弄眼了。
魏娆给陆濯介绍她:“这是我小表妹慧珠。”
陆濯笑着朝周慧珠颔首。
周慧珠脆脆地叫了声“姐夫”。
三人朝里走去,到了闲庄待客的大厅,却见里面只坐了寿安君一个主子,连形影不离跟着寿安君的柳嬷嬷都不在,只有几个年轻的丫鬟。
魏娆心中奇怪,寿安君的目光在陆濯身上转了一圈,见礼过后,她无奈地对魏娆解释道:“你表姐染了风寒,你舅母照顾她,现在两人都咳嗽着,今日就没让她们过来了,免得带了病气给你们。”
魏娆隐隐猜到,舅母大表姐肯定又做了什么气到外祖母了。
陆濯关切地询问寿安君可请了郎中,并表示他认识一位医术不俗的京城名医。
寿安君笑道:“不用不用,一点小风寒而已,喝几天镇上郎中开的药就好了。”
对陆濯的种种条件,寿安君非常满意,最关心的便是小两口到底有没有做真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