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昼眼里没什么情绪：“说：我二哥这几年给你花了不少钱，算对得起你了。他们这样的人，谈恋爱就是玩儿，你怎么还当真了啊。你也认识钟颜吧，我二哥迟早要跟她结婚的，或者，你想等他结了婚，还天天溜出来跟你上床？”≈lt;p≈gt;
赵辞树是真的无语：“她至不至于？”≈lt;p≈gt;
“我刚知道。”≈lt;p≈gt;
“什么时候？”≈lt;p≈gt;
“三天前。”≈lt;p≈gt;
赵辞树静默了。≈lt;p≈gt;
“孟昭肯定在想，我不会不知道谢晚晚跟她说了什么。”谢长昼微微眯眼，“但问题是，我确实不知道。”≈lt;p≈gt;
与其说不知道，不如说是，他压根儿没想着去问。≈lt;p≈gt;
从小到大，他跟家人关系一直很好，就算大哥不太想让他跟孟昭在一起，也没有特别激烈地反对过。≈lt;p≈gt;
他就一直觉得，没事儿吧，有回寰余地。≈lt;p≈gt;
车祸醒来后，孟昭口不择言，他被她气疯了，差点儿再进一次icu，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弄死她，根本没考虑别的。≈lt;p≈gt;
过了很久才觉得可疑，以往生病，孟昭心疼他都来不及，车祸那回是怎么了，她不喜欢他了，让他去娶别人。≈lt;p≈gt;
赵辞树愣了好半天，迟钝地回过劲儿来：“所以你趁着谢晚晚生孩子，把她手里的人都——你等着吧，等她生完孩子，回来找你拼命。”≈lt;p≈gt;
“不止呢。”谢长昼意味不明，“钟颜和我大哥，也去找过她。”≈lt;p≈gt;
他一开始以为钟颜打了孟昭，当面对质才知道没有，只是谈话。≈lt;p≈gt;
不过话也不怎么好听就是了。≈lt;p≈gt;
钟颜有自己的立场和目的，从孟昭跟谢长昼在一起开始，孟昭在她眼中就不再是雨夜里需要被保护的小妹妹了。≈lt;p≈gt;
人总是在变。≈lt;p≈gt;
谢长昼沉思着不出声，赵辞树越想越心惊胆战，突然听他轻飘飘地问：“你没说过她吧？”≈lt;p≈gt;
赵辞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lt;p≈gt;
他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说我们昭昭？她这么可爱，我这么无助弱小可怜！我巴不得跟她做好朋友！”≈lt;p≈gt;
谢长昼不说话，稍稍往后靠。≈lt;p≈gt;
轮椅后撤停在窗边，他放远目光，往下看。≈lt;p≈gt;
日光透亮，向旭尧泡好了茶端进来，闻到烟味，耸眉：“二少？”≈lt;p≈gt;
谢长昼收回视线，淡淡道：“就抽了半根——阿旭。”≈lt;p≈gt;
“嗯？”≈lt;p≈gt;
谢长昼哑声：“叫她走，看着烦。”≈lt;p≈gt;
向旭尧没反应过来：“谁？”≈lt;p≈gt;
“还能是谁。”赵辞树使眼色，“刚我们进来时，站在门口没地儿坐，搁大太阳底下晒着的那个。”≈lt;p≈gt;
向旭尧懂了：“我这就去。”≈lt;p≈gt;
秘书匆匆离去，赵辞树酸他：“四十层楼呢哥，你眼神可真好。”≈lt;p≈gt;
谢长昼冷笑：“确实。”≈lt;p≈gt;
刚刚进公司门，隔那么老远，就那么一秒的对视，他在孟昭眼里看见了什么。≈lt;p≈gt;
茫然，抗拒，畏怯，想逃跑。≈lt;p≈gt;
他想不如还是瞎了算了。≈lt;p≈gt;
“不过。”赵辞树问，“过去四年你都没找她，为什么现在突然……”≈lt;p≈gt;
“你有没有想过。”天空中流云变幻，谢长昼清冷平静地打断他，“人总有一天，会死去。”≈lt;p≈gt;
闭眼，想到自己终归要死，在没有边际的黑暗里，还是不甘心，还是意难平。≈lt;p≈gt;
到最后，就什么愿望也没有了，只是想。≈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