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你们几人的不少?既然认得的不少,为何不能提。”
“且若人家盯梢的都认识你我们此行筹粮岂不是过于突兀,给了人家可乘之机?”
孟茵堂越说越感到不对,若是这样来讲,沈席舟几人岂不是将自己当作了靶子,而暗地里早有别的安排?
京城离环役战区若是快马加急也要十日左右才能到,而若是去环役之地附近的宣州集粮,则要更久的时日。
宣州土质疏松,多以沙土为主,其中掺有沙石,种粮十分不易。
且当地常年饥荒,储量又不足,人力也跟不上,因此无论是收粮还是制粮,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和气力。
当时她一口应下,是因为孟家的产业也涉及到了宣州,孟家的瓜果一向是由孟家供应的,孟家在当地也有简单作坊。
因此对于别人来说为难的事情,对她来说反而是易如反掌。
孟茵堂以为沈席舟要让她集粮是因为调查到了此处,因此信任她,才带她前来。
没想到对方竟然早已另作打算,只是将她当成了最外面伪装的一环。
此行环役战区,危险不提,光是家里的产业,就耽搁了不少。
若是这笔单子能成,自是可以大赚一笔,但若是不成,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对于孟家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对孟茵堂也是。
她从扬州一路进京,先是送别了假仁假义,抛妻弃子的父亲,又是遇见了这样一位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伪君子,心中自然不忿。
当初在舒城运河上惊鸿一瞥,终究是一个错误的开端罢了。
这几日沈席舟对她疏淡且客气的情绪孟茵堂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她一直觉得只是几人相处不熟。
没想到沈席舟这样对她,竟然是因为早早就在算计她。
孟茵堂想起当时的初遇,只怕是在画舫上,沈席舟就早已认出了身为孟家掌家之人的她。
随后设局,使得她一步步步入局中而不自知。
想到这里,孟茵堂心中又觉得格外委屈,于是在周围食客探究的眼神里,她抛下沈席舟,就向外走去。
心情虽然不好,外面的天气却是很不错。
作为贸易路上重要的补给站,这座小镇人流如织,客人往来不绝。
初夏的热气还不算太盛,有一种前来采风的感觉。
孟茵堂走的着急,身上很快出了一层薄汗。
观察片刻,她走进一家远在城边看着不太起眼的小客栈,此时她尚不想面对沈席舟。
这处客栈看着隐蔽,估计沈席舟不会寻来。
她心中抉择片刻,决定及时止损,回京城好好地完成自己的布料生意,也还不算亏本。
至于朝廷的买卖,以后还是远离为上。
孟茵堂唤客栈的小厮为她送来了一些纸笔,分别给河西的掌柜与京城的阿影。
此时最重要的便是及时止损。
孟茵堂不禁想起上次布帛被骗之事,心中颇为感慨。
要是当时就认出沈席舟是这样的伪君子,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与沈席舟的合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