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串戏了。
等到那一天的时候要讲什么?
心知自己闯祸的虞珂,眼神都变得心虚、游离,也不知道这没头没尾的回答有没有效果。
然而事实证明,虞珂还是太小看自己的杀伤力了。
对于宋闻来说,最伤害他的,是虞珂对他的态度、虞珂对他的行为、虞珂对他的认知。
导演的确是高雅艺术,他也承认。
但虞珂的回答也终于让他明白了——虞珂是真的不爱他,只想害他。
忽然,宋闻松开牵制虞珂的手,慢慢弯下身,双膝跪倒在虞珂面前。
他一字一句、悲切地说:“我求你。”
宋闻眼眶泛红,常年挺直的腰背彻底弯曲下来,刚刚身背二三十斤设备依旧无事的青年,此时像是被爱情的重担压倒了。
“我求你,放我走吧。”
呆在这个女人旁边,简直身心摧残。
他现在那么痛苦,是因为什么?
从头到尾虞珂都没有表现过爱他,只是他听信谎言,虚构出隐藏在毒汁之下的甜蜜幻想,自顾自喜欢上对方,所以忍不住期待,期待虞珂可以对他好。
这个女孩从来没变过,变的人只有他,这让宋闻感到恐惧。
他将头深深埋进虞珂的腿上,看不清表情,依稀只有“我求你”这种破碎哀求声传出来。
虞珂定眼、沉默地看着腿上这个绝望的男人,没有任何有同理性的表现。
她不太明白,宋闻为什么会那么伤心。
龙傲天在成功路上被反派绊倒,不应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腿上传来滚烫水渍的触感,一层一层叠涂在细嫩的皮肤上,像是被火撩到,很不舒服。但又不是洁癖的那种不舒服,而是心里的不舒服。
总之虞珂觉得不舒服了。
于是她坐起身来,一下一下摸着宋闻的头发,像给腿上安坐的小狗顺毛一样。
与此同时,她严厉又刻薄的语气急转直下,甜得几乎能滴出蜜来:“好啦,怎么还哭了,快点收拾一下回房间去吧,晚上继续给我涂指甲油。只要你乖乖还债,不去参加摄影大赛,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了。”
“…”
宋闻将头埋得更低了。
竹子变成枯木,佝偻地卧倒在地板上。
连周边女佣都看不下去了,就,哪有虞珂这样喜欢人的?
又是高利贷,又不给人参加摄影大赛…鬼话都比这个真一些。
女佣都知道这些是鬼话,宋闻当然也知道了,还很痛苦自己因为这些话,又内心动摇了。
他没有动弹,只是声音低闷地说:“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离开。”
“是不是要我的器官?”
“是不是…要做?”
…哎哟?这话,居然是男德班班长宋闻说出来的话??虞珂来劲了,手抓着他的头发,强迫这人抬起头来,笑眯眯反问:“你说什么?”
宋闻也没使什么劲,被人轻轻拉着头皮就抬头了。
只见他红着眼眶,声嘶力竭地央求虞珂:“那就上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啧,说的好像上他有什么好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