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的家伙…
客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心脏处传来轻微的钝痛，胸膛有种被巨石压着的沉闷感。
“你讨厌变种人？”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但宝生永梦的神色却很冷静，“不，从你的语气来看，应该不只是讨厌，而是憎恶吧。”
抬了抬眼皮子，宝生清长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极为冷淡地说道：“那又如何。”
还那又如何？嘴唇微微动了动，胸膛满是怒火，宝生永梦整个人都随着呼吸颤抖了一下。
“变种人也是人类。”他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地说着，平日里澄澈的棕褐色眼眸阴云密布。
“人类？别开玩笑了。”
语调带着点漫不经心，和大部分罪恶的资本家一样，宝生清长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凭那些，到现在还只能躲躲藏藏的家伙？”他嗤笑着说道，“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家伙而已。”
宝生永梦没说话，眼含怒意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内心却逐渐被那股寒意填满。
原来在父亲的眼中，变种人只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那自己呢？如果得知自己觉醒了变种能力，那父亲会怎么做？
其实无需多问，在看到宝生清长对待变种人的态度时，年轻的儿科医生内心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对于宝生清长这种看重名气，被人高高捧着的外科医生来说，有个变种人孩子或许对他来说是个耻辱吧。
帕拉德没有说谎，但他宁愿帕拉德说谎了，看着几步开外的父亲，宝生永梦内心逐渐升起一阵悲哀。
“…”
常人看不见的视角下，帕拉德偏头，脸庞轻轻贴在了宝生永梦的皮肤上。
通过相互联通的内心，他清晰感受到了那股浓厚的悲哀。
“你还有我，不要再去注视着其他人了，看看我吧，只有我才永远不会背叛你。”帕拉德努力安抚着，防风镜下的目光却满含杀意地看着宝生清长。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永梦难过的家伙，如果宝生清长不是永梦的父亲，他怎么可能让这家伙活到现在。
年少的那场手术终归还是对永梦产生了伤害，让他的能力始终处于不稳定的状态。
虽然这种不稳定，随着时间的增长在逐渐减退，但如果可以，帕拉德还是不愿宝生永梦受到外界的刺激。
完全不知道自己始终处在鬼门关边缘，宝生清长松了松系在自己脖颈上的领带，显然根本不把自己儿子的情绪放在心上。
“你不会还在怜悯他们吧？”他不屑道。
指甲陷入了手掌肉内，宝生永梦突然嘲讽地笑了笑，语气带着极强的攻击感。
“根据x教授的理论，每个人身上都有潜在的变种基因，你就不怕，某一天你自己也觉醒变种能力吗。”
宝生永梦很少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大多数时候，他都习惯顶着温顺的笑容，尽可能地让别人感到舒适。
所以，他此刻一反常态的嘲讽，所拥有的效果是是极其显著的。
动作突兀地顿住，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宝生清长脸色猛地沉了下来，语气冰冷道：“你是想顶撞我吗。”
“嘭！”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阴沉得能滴水，男人露出了一副不容反驳的可怕模样。
“给我听好了，只要现在社会主流人士不认同变种人的存在，那么这些畸形的家伙就永远不会被定义为人类。”
“呵，有精力关心这种闲事…”
严肃中带着点厌恶，两鬓斑白的宝生清长看着自己儿子，像是在看一个瑕疵品，嫌弃却又没办法丢弃。
“倒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从儿科脱身，转到外科去。”
根本不想再看见自己这个废物儿子，宝生清长冷哼了一声，一边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另一边看似无心又像是有意地责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