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液混合着血液把布料黏在一起,沈春江小心再小心,忙活了二十来分钟,总算把他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
沈春江先用温水擦了擦他背上完好的皮肤,根本就没有几处,让他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下手,于是莫名的生出一股气恼,君卿那样霸道凶狠,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把他打成这样。
他也是,平日里对自己作威作福,到了那时候,都不会反抗么!
想着沈春江就一把扔了帕子,微沉着脸,用酒精给他清洗伤口。
或许是酒精落在灼热的背部太过冰凉,或许是乙醇接触伤口产生的刺激太大,君卿难受得醒了过来。
他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发现周围好亮,头还是晕,但后背很痛,他刚一动,就被一只手掌轻按住了肩膀,好听的声音从后背传来,“别动。”
好半天,君卿才从混沌的脑子中分辨出这道声音,他有些不敢置信,“沈老师?”
他听见沈春江轻嗯了声,然后语气有些烦躁的跟他说:“你顶着一身伤发炎发烧了,不去医院跑来我这里,是不想要命了吧。”
“命算什么……”不及你万分之一。
“我联系不上郑林,但我得带你去医院,你还有力气走路吧。”
听到医院这两个字,君卿瞬间拒绝,“不去,我哪儿也不去,你答应我的,今晚会陪我睡觉,别想反悔。”
他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出这句话,竟叫人听着有几分委屈在里面。
“不去医院,你就不怕发烧烧死?”沈春江凉凉的问。
“那就死吧,死在你床上,也不算差。”君卿喃喃的说。
沈春江顿住动作,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禁问:“你的占有欲病态到这种地步么?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非要赖在我身边。”
听完沈春江的话,君卿沉默了很久,几番的张嘴,合上,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在舌尖上打着转。
就在沈春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君卿声音闷闷的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只是占有欲作祟。”
沈春江手一抖,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他颤了颤眼皮,只觉得喉咙瞬间又干又哑,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沈老师,你知道的,我自尊心强,只在今天,我只说一次。”
“我觉得……我还喜欢你,不是占有欲,是真的,忘不掉。”
沈春江从没想过,君卿那样一个自傲自负的人,有一天会刨开心肺,把他那份真情赤裸裸的摆出来。
他听过许多句君卿的喜欢,接吻时、做爱时、高兴时、愤怒时、挑逗时,或冷冽、或暧昧、或轻佻、或好整以暇,玩世不恭。
但没有那一句像现在这样,震撼极大。
仿佛一片轻飘的羽毛撩了一下心尖,带起微痒的悸动,又仿佛一块巨石狠狠的砸向心脏,心室心房皆钝痛。
无论哪种,都让沈春江有些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