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恒没有开口,只是挣脱了她的手,没人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捏他的脸。
温栀似乎不知道什么叫距离,她跟沈明恒并不熟,她用蹩脚的英语跟他聊了五个小时。
十个小时的飞机,温栀睡了五个小时,剩余的时间都在说话。温栀的话真的非常多,沈明恒不说话,她能一个人讲,仿佛脱口秀演员。
中英日韩混杂的语言,不知道温栀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这是正常的语言。
她是离家出走,伪造了一份委托书上了飞机。
十四岁在任何地方,没有监护人都寸步难行。
飞机落到雷克雅未克,温栀就跟上了沈明恒,不管不顾的跟沈明恒捆绑。
沈明恒已满十八岁,可以暂时充当她的监护人,能住酒店能去车站。
沈明恒从父母弟弟去世之后,再也没有跟爷爷和心理医生之外的人说话,也没有独自出过门。
他不知道是温栀跟着他,还是他跟着温栀。
他们去看了令人震撼的蓝冰洞,他们去了万里冰川,天地雪白,冰面圣洁。温栀站在冰上让他拍照,她笑起来十分灿烂。
他们去看极光,等了两天才看到。
波光诡谲的天空,温栀在他耳边尖叫,沈明恒很多年没感受过这种吵,隔着厚重的帽子,耳朵快被震穿。
绚丽的天空,五彩斑斓的世界。
他转头看身边的小姑娘,看到了希望。
一周结束,他们返程。
温栀在飞机上信誓旦旦跟他说,她爸妈一定会在机场接她,一定会惊慌失措,哭的声嘶力竭。
下飞机,温栀哭的声嘶力竭。那是温栀七天来第一次哭,她之前一直笑着。
没有人找她,她是被抛弃的小孩。
沈明恒很想抱她一下,告诉她,她还有朋友。
沈明恒可以做她的朋友。
可沈明恒太久没说话,他几乎丧失了语言系统,他也太久没有跟人交流过。七天时间,他没问温栀的名字,没问她的联系方式,没有留任何有效信息。
爷爷用力抱住他。
他再回头,温栀已经不见了。
“你跟父母关系怎么样?”沈明恒开口,修长手指摩挲过方向盘。
“很好。”温栀死鸭子嘴硬,她不会对外承认父母不爱她,“不好,他们也不会给我投――”
温栀的声音顿住,她的手指落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上穿黑色套装的短发女人,一身干练。温栀见过她,上次在餐厅,温栀搅沈明恒的饭局,她和沈明恒在吃饭。
温栀一直觉得她眼熟,恒融集团董秘,能不熟么!
新闻标题:恒融集团董事长秘书董哲恩接受采访称,沈明恒将回集团,继承家业。
温栀缓缓抬眼看向驾驶座上的沈明恒,恒融集团总部在b市。
他回b市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