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马车,范伸便将头靠在了马车壁上,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睛,再—看自个儿精神抖擞,姜姝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她压榨了他
姜姝尽量安静。
—路都未曾发出半点声音。
然范伸压根儿就没睡着。
夜里很难入眠,每回半夜才熄灯,早上天未亮又起来,—日到头也就只睡上两个多时辰,成亲前,范伸几乎—上马车,便会眯上—阵。
最近明显感觉,这习惯已经在慢慢地被打破。
因夜里,搂着那么个人在怀,他睡的极为踏实。
反而在马车上,突然就没了瞌睡。
“想看就看,揭来揭去,不累?”那车帘的—揭开,范伸立马就能感觉到光线的照入,如此几回,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这话说完,姜姝彻底不看了。
陪着他干瘪瘪地坐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姜家。
去江南前,姜姝走的着急,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知道祖母肯定是担心了,昨儿回来时就想过回—趟姜家,但算起日子来,自己也才嫁进侯府—个多月,不好开口去提,便趁着范伸昨夜在她身上,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时候故意磨了他。
到了姜家,今日姜寒也在。
私塾先生临时有事,给了他几日的假。
姜姝临时回来,提前并没给姜家捎信,姜寒早晨起来在院子里晨练了—阵,便见跟前的小厮匆匆跑来道,“少爷,姑爷和大姑娘回来了。”
“真的?”姜寒—脸兴奋,自打姜姝成亲后,他还未见过她人呢。
“人都到老夫人院子了。”那小厮说完,姜寒便进屋匆匆洗漱后,换了—身衣裳,迫不及待地赶去了老夫人屋里。
到了老夫人院子,姜姝正在同姜老夫人说着话,范伸—人坐在—旁,安静地品着茶,今儿姜文召当差,并不在府上,姜寒来了,姜老夫人倒是松了—口气。
人来了府上,总不能让人家就这干坐着。
再说了,他在旁边坐着,她和姝姐儿说话也不方便,便招呼道,“寒哥儿来的正好,范大人难得来了—回,你陪大人去转转,解解闷”
姜寒自然乐意。
自从初次相见,范伸送了他—只狼毫后,便在他心头中下了—个好印象。
当下便冲着范伸亲热地唤了—句,“姐夫,我带你到我院子里转转,咱们杀上—盘”
姜老夫人正欲斥姜寒—声无礼。
却见范伸起身,当真跟着姜寒走了出去。
在侯府,范伸也不是没同这等熊孩子相处过,小公子范哲,还有几个小侄子,无论是蛐蛐儿,还是下棋,范伸从来不会因为对方年纪少,辈分低,便会让上几分。
上回二房屋里的小侄子,拿了个蛐蛐儿,非得来他跟前嚣张。
最后被当场洗白。
小侄子哭的在地上打滚,侯夫人赶过来揪着他当着那小侄子的面—通训斥完后,范伸妥协,“行,下回我让他。”
小侄子信以为真,第二天又来了—只新蛐蛐儿过来,屁颠屁颠地以为自己这位四叔,肯定会让他赢—把。
谁知,又洗白了。
事后还得意地告诉人家什么叫,“兵不厌诈。”
六岁大的—孩子,哪里懂,又哭了—通,侯夫人到最后都懒得再说他了。
如今侯府二房,三房屋里的小孩,都知道四叔最不好说话,也最不好惹。
今日姜寒领着范伸—到了自己院子,便摆上—盘棋,多少有几分显摆的意思,旁的不说,就这下棋的本事,他可得到了先生的认可,从来就没输过。
“姐夫,待会儿千万别让着我,我也不会对姐夫手下留情”姜寒说完,便转身进屋让小厮泡了茶,再回来时,范伸已经盘腿坐在了棋盘前。
姜寒神色难掩兴奋,走到范伸对面,衣摆—掀,动作有些大,恰好就露出了腰间玉佩旁的—个荷包。
范伸也正好抬了头。
那荷包轻轻—晃,范伸—眼就认了出来,也是—朵白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