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姐姐进宫,去求太子。”
江焕说完胸口一阵起伏,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立马就能哭出来。
姐姐不想进宫去求,
他去。
只要是姐姐喜欢的,他都给她讨回来。
江沼却笑了出了声,从马车内伸手刚好够到他的头,“求他作甚,求来我也不稀罕了。”
看着江焕痴傻的模样,江沼噗嗤一笑,“前阵子舅舅来信,说外祖母身子抱恙,我得去看看。”
呆愣了好一阵,江焕才回过神,“姐姐当真”
江沼点头,“嗯。”
江焕不相信。
江沼再次保证,“放心,姐姐当真不喜欢他了。”
在万寿观时,江焕退了烧,听素云说起后,就曾要冲出去找太子,被江沼拦了下来。
江沼说她放下了,可那时江焕瞧见她的眼圈是红的,他便知姐姐那话多半是在骗人。
江焕恨自个儿太弱小,替姐姐撑不起台面。
婚事是御赐的。
若爹娘在世,太子岂能轻易就说出退婚的话,姐姐也定不会受了这欺负。
然而这回,江焕再看江沼,却是一脸的释然。
似乎真的就放下了。
“等我回来,给你带外祖母晒的豆腐干。”江沼冲他一笑,放下了帘子,心头的酸楚在车帘落下后,才浮现在了眸子里。
马车拐了个弯,江焕还傻傻地站在雪地中。
张嬷嬷立在院子里从头到尾看了个明白,回到屋里就对江老夫人说,“还是走了,二少爷都追出去了,也没能将人拖回来。”
江老夫人精神气儿卸了一半。
“简直就跟她娘一模一样。”脾气倔,喜欢一样东西时,满心满眼的都喜欢,伤了心了,说弃就弃,不带半点犹豫。
小时候江沼喜欢竹子,想在院门前种出一片竹林来。
日日守着那竹苗子,死了又种,种了又死,如此忙乎了两年,见没有一根活下来,就直接让人栽上了红梅。
后来还是江老夫人让涨嬷嬷偷偷替她埋了几只竹笋进去,才有了如今她屋前的丛竹。
“她爹娘要是还在,我断不会这般逼她,可她姐弟俩,从小就没爹没娘,将来能依附谁?嫁给太子是她最好的路,二夫人生前同皇后是义结金兰的姐妹,皇后绝不会亏待她,待她将来在宫中立了足,二少爷日后也能有个靠头。”
江老夫人说的激昂,说到最后,眼里就有了湿意。
“那灵位摆在祠堂这些年,名头是响亮,摸上去却冰凉,值不值当,自个儿心里最为清楚。”江老夫人情绪一上来,又提了江沼死去的父母。
张嬷嬷劝道,“这不还有老夫人疼着吗。”
“我这身老骨头又能活几年。”
江老夫人伤怀了一阵,慢慢平复了下来,才嘱咐张嬷嬷,“沿途给人传个信,当关照我江家姑娘的,都得关照上。”
去外头避避风头也好,免得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