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叶郁慈强行压下内心震颤,缓缓靠近床侧,竟跪了下来。既人醒着,就要做好面子功夫。“夫君,你醒了。”锦辰歪头,“夫君……?”他茫然眨了眨清凌凌的桃花眼,又扫视这满屋红绸,从被子里伸出手,指着叶郁慈。“你和我,成亲了?”锦辰的惊讶丝毫不作伪,叶郁慈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垂首,又解释道:“是。”“夫君昏迷很久,我…是给你冲喜的。”“咳咳咳……”这解释显然吓到了病殃殃的小郎君,苍白的脸色咳出有些病态的红,指尖求助般扯住叶郁慈的手腕,指着圆桌。叶郁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又迅速抽离,倒了一杯热茶来。锦辰好险没给自己咳死。热茶润喉才好受不少,恹恹垂眼,把茶杯递给叶郁慈,认真叹了口气,很犯愁似的。“对不起。”对视上叶郁慈有些惊讶的眼神,锦辰很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你……是愿意的吗?”叶郁慈眸色微动,见他眉心微微皱起,透着纠结。锦辰连弱冠之年都没到,又常年养在府内没经历多少事,被冲喜这样的晦气事,竟也先是给别人道歉。叶郁慈忽然觉得,这小少爷确实命薄,也傻得厉害。他有些自讽地勾了勾唇,“夫君,你我拜过堂,就算不愿……也无济于事。”“我家里收了银两的,夫君尽可放心。”锦辰又拉了拉他,“你先起来,跪着说话做什么。”叶郁慈顺着微弱的力道站起身,床榻边药香混合着浅淡的沉香萦绕,很独特。他眼眸轻阖,又看了眼锦辰。“那个…我喝不了酒,我用茶代替合卺酒,可以吗?”锦辰回视着问。叶郁慈:“……”属实也没想到,小少爷接受事实这么快。仰头将一杯酒尽,叶郁慈余光又瞥见锦辰好奇又犹带复杂的神色,不由心神微动,凝视回去。锦辰害羞似的躲开眼神,感叹道:“你真好看啊。”叶郁慈愣了愣,紧接着又听见询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我们之前好像没见过。”锦辰问完,耐心等着回答。叶郁慈修长的指尖捏紧,犹豫几秒后,清绝嗓音响起。“叶子宁。”“欸…?”锦辰窝在被子里的身体凑近了些,仔细端详叶郁慈疏冷眉眼,嘟囔,“我见过叶子宁来着……”“他没你好看,还蠢蠢的。”“你不是叶子宁。”叶郁慈沉默半瞬,眸底暗暗划过笑意,又被长睫遮掩,作势又要跪下。“夫君,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和你成亲的人,本该是叶子宁。”后面半句话竟有些咬牙切齿。锦辰听得往后缩了缩,心想这和我可没关系,咱有仇报仇嗷。“好吧,好吧,可让我醒来的是你,对吗。”锦辰牵住他的手,好奇探着身子,“那你究竟是谁,不要怕,我不怪你的。”“叶郁慈,今年二十有一。”“叶郁慈……你也比我大四岁,也是叶家的人,和叶子宁一样,原来如此。”锦辰有些心疼看着他,“我明白了。”他严肃凝着神色,保证般牵住叶郁慈的手,“你放心,就算……我身体也就这样了,但在锦家,总不会亏待了你,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点,叶郁慈倒并不觉得是假话。上一世即便锦家得知真相后盛怒,也只是体面给了一封休书,还有城南处的那套旧宅。若非如此,自己便要早早做了乞丐。锦家一份恩情,他记了许久,却并没有在和锦家人有过其他接触。“多谢夫君。”叶郁慈轻轻勾唇。说了一番话,锦辰早累了。好在按照这莫名病弱的设定,只要靠近叶郁慈就可以缓解不少,比神药还好使。锦辰又轻轻抓住叶郁慈的手腕,半靠在床头看着他,“你上来睡觉吧,我不乱动的。”叶郁慈身形僵硬了瞬,背过身扯下腰间系带,褪下婚服外袍。再回身,锦辰已经躺进了内侧,睁着桃花眼等待。两世为人,叶郁慈也从没有和他人同榻而眠的经历,但却不知为何,短暂僵硬后竟也慢慢接受。好一会儿后。锦辰侧身看他,指尖戳了戳叶郁慈的手臂,“叶…阿慈。”“夫君,可还有什么吩咐?”“你习惯睡觉不吹灭蜡烛吗?怪亮的。”叶郁慈:“……”紧张误事,活了两辈子的人竟还这般毛躁。他有些暗恼,起身剪灭了喜烛。黑暗中,两道呼吸平缓交织。“阿慈,我好像梦到过你。”“……夫君,您该休息了。”什么梦不梦到的,他们此前从未见过,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叶郁慈在被子里的手突然被轻轻握住,耳畔又响起有些困顿疲倦的声音。“阿慈,你不要怕。”再过一会,便只有深深绵长的呼吸,显然是睡熟了。可握住他的手仍然没放开,有些炽热。叶郁慈无神仰头望着帐子顶,思绪复杂,理不清。重生而来,他最大的心愿,无非也就是将叶家毁个彻底,再利用锦家的皇商身份,改变上一世的结局。只是没想到,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先遇到最大的变数。但即便如此……谁知道这小少爷什么时候会死呢。趁早做打算,把商铺和银子抓在自己手里,才是头等的要紧事。:()快穿:拯救那个反派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