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柳三公子见本宫来就想跑?”
李云兴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尽是轻蔑。
他还以为,柳寅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招摇过市,没想到竟然还能在百戏楼看到他。
“太子殿下,今日不过萍水相逢,何必纠缠不休呢?”
柳寅的语气明显带着怒火,他恨李云兴。
曾经他也是这都城之中出了名的公子哥,每日巴结着给他献酒送美人的不计其数。可李云兴却让他成了全都城最大的笑话,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杀了面前这个耀武扬威的李云兴。
而那边店小二也终于得知,原来眼前这个翩翩贵公子就是当朝太子。
瞬间吓得要跪下去,上次云水间三个粮商被杀的事,他们也多有耳闻。
云水间的玻璃屏风被太子打碎,老板娘还痛哭了好几日。
小二一边擦拭着汗珠,一边浑身发抖着说道,“太、太、太子莫怪罪,小人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金镶玉……”
李云兴今日来也并不是为了找柳寅的麻烦,自然不会与他多纠缠。
直接像视若无睹般从柳寅身边走过。
柳三更是恨恨的捏起拳头,他的牙齿已经再无复生的可能性,只能按了满口的金牙,看起来庸俗又滑稽,被都城的纨绔子弟笑称为:柳金牙。
看着李云兴渐行渐远的背影,柳寅狠狠吐出一口唾沫,暗骂:混蛋!总有一天,他定然要报仇雪耻。
李云兴完全没有回头看,径直上了四楼。
四楼是一个开阔的平台,四周的幔布随着轻风飘荡,空间宽敞明亮,一眼便望得到底。
从楼梯拾级而上,映入眼帘的便是对面正在上演的“粉戏”——战宛城。
两人躺在厚重帘子所掩盖的床上,女角从帘子中伸出一截如白藕般细嫩白净的小腿。
随着两人在帘子里“颠鸾倒凤”,这条玉腿,便在帘子外,或紧张蜷缩,或放松伸展,或笔直紧绷,上下颠簸,好似波浪,配上偶尔的几句,咿咿呀呀,直叫人面红耳赤,不敢见旁人。
台下几名公子哥,也是半敞着衣衫,露出精瘦的胸膛。
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这活色生香的戏码,脸上充斥着猥琐邪恶的表情,仿佛那帘子内的女子正在承欢在他们怀里。
一曲鸳鸯戏罢,帘子放下之后,众人才又回过神来。
“不愧是百戏楼,就连这粉戏也演的比别处还要好。”
坐在离戏台最近的一位白衣公子说道。
另一边有人附和道,“确实不凡。”
“若不是宁兄博闻强识,我们这等粗鄙之人哪里能看得懂这般妙境。”
说着,又端起一杯酒,遥遥敬了白衣公子一杯。
而白衣公子拿起酒壶,往嘴里倒,随后又懒洋洋的一笑,“区区粉戏,不足挂齿。”
“宁兄果然雅量,我们也跟着沾光了。”
这几人显然已是喝了不少,耳目皆有些迷蒙,说起话来舌头也不利索了。
白衣公子淡淡地勾唇,眼眸深邃,“各位不必妄自菲薄,我宁家不也是跟着各位沾光了吗?”
这话一出,几人先是沉默一瞬,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宁兄说得极是。”
这时候,李云兴走了进来,众人皆是没有反应。
只当李云兴是小厮,还招呼他过来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