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道:“是我一个月的薪俸了。”
“哦,那真的很贵啊,有一两银子了呢。”赵世禛唇角微动,讥诮地,“本王真是与有荣焉。”
阑珊知道他又在挖苦自己,讪讪道:“我知道殿下看不上……”
“钱都花了,总要让本王看看是什么宝贝。”
“是……”阑珊的手在袖子里摸了摸,却好像袖子里装的是炭,烫手的很,叫她无法抓住。
赵世禛瞧在眼里,并不急,上次他自以为她准备了礼物,结果出了那样大的糗,这会儿倒要看看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怎么了,那一两银子太沉,让你拿不动了?”他忍不住又嘲。
阑珊一再给他讥讽,脸都红了,只可惜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把心一横,终于把那个东西掏了出来,捧在手中,躬身献上:“这个、这是送给殿下的……”
赵世禛凤眼光转,瞄见她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眉梢微微上扬。
眼中掠过一点疑惑,荣王像是要确信似的问道:“这是什么?”
阑珊低着头,眼睛盯着地上的毯子:“是、是……个香囊。”最后两个字咬的极轻,不仔细听几乎都听不见。
赵世禛道:“什么?”
“香囊。”阑珊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提高了声音,同时在心中开始后悔自己居然听了飞雪的话选了这个东西了,简直是“自取其辱”啊。
且说西窗带了飞雪,到赵世禛起居所外头的院子落座,定要看她的伤,飞雪无法,只得把衣裳除去给他瞧了一眼。
西窗照旧先大惊小怪地叫了声,然后说道:“你还不当回事儿,你可是女孩子,将来要嫁人的,给你夫君看见身上这么大一道疤,那还了得?”
飞雪听了这话,嗤之以鼻:“要嫁人你自去嫁,别拉扯我。”
西窗气道:“我能嫁人还说你呢?哼,我要是女孩子,指不定多少抢着要娶的呢。”他十分自恋地摸了摸脸,“主子当然也会给我找个好人家。”
飞雪虽然知道他每每语出惊人,但居然有这种想法,倒也瞠目结舌:“我还以为你一心想伺候在主子身边呢,居然、居然……”
西窗才说道:“我当然会一直伺候主子身边了,这不是不能,才随便胡说的嘛。”
飞雪叹了口气:“咱们两个调个个儿就好了。你是我,我是你。”
西窗本不懂这话,仔细一想,倒是明白了。虽然他对赵世禛自是忠心无二的,可飞雪对荣王更有一份别人难以比拟的感情,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羡慕西窗朝夕都伺候在赵世禛身边而已。
西窗咳嗽了声:“算了,别胡说了。你也有你的好,比如你经常能在外头走南闯北的,对了,这次小舒子来,一定又是有什么事儿的吧?”
飞雪见他竟也如此了解阑珊,便笑道:“是啊。”
西窗了然似的说:“我就知道,上次跑的跟兔子似的,仿佛随时都有人把他烤了吃,这会儿巴巴地凑上来,一定是有什么难事儿求主子呢!”
飞雪笑而不语。西窗却又道:“诶?这次他可也是空手来的?”
“不,这次带了好东西。”飞雪脸上才透出些许得意,“这次主子一定满意。”
西窗笑道:“什么好东西?”
飞雪才要说,却又打住:“我先不告诉你。”
西窗嗤了声:“你真的变坏了,快跟小舒子一条心了……你不说算了,横竖我会知道。对了,我倒也告诉你一件事儿,知道龚少保家那位小姐吧?”
“龚如梅嘛,当然知道,她怎么了?”
“之前主子给禁足的时候,她来过两回,你别看她羞答答的,又是大家闺秀,啧啧,有时候倒也令人刮目相看。”
“什么意思?”飞雪诧异地问,她虽然也知道龚如梅向来对赵世禛有心,但那个女孩子,更有一份娇怯之处,飞雪知道赵世禛未必会把她放在眼里。
西窗忍了忍,实在忍不住,笑道:“昨儿她又来了,还送了主子东西,你猜是什么?”
飞雪哪里猜得到:“是什么好东西?”
“真是好东西,”西窗咯咯笑了两声,却又及时打住,“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倒是公平。”
飞雪才要跟他交易,倾身的时候,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她本以为是自己身上沾染的,便举起袖子闻了闻。
西窗笑道:“你闻什么?”
飞雪道:“呃,没什么。”
西窗道:“你闻也是白闻,又不是你身上的。”
飞雪听这话古怪:“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