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入了画,确实方便来年能知自己今年是何等模样。
心有所动,沈烟寒终被孟长卿说服,晚些时候当真给秦月淮提了要求,要他给她作个生辰画。
秦月淮刚慢条斯理地喝完药,从碗后抬眼瞧她。
沈烟寒双眸流露着很是期待的熠熠之光,与进兰苑时的心事重重模样截然不同。
他看着她今日刻意为生辰打扮过的一身,愿意满足她这个生辰愿望,沉声应好。
晚霞的柔光悄然拂落四周,风轻,云淡,兰香萦绕。
沈烟寒居高临下看秦月淮。
他的唇角还有一些汤药留下的水光,但唇色惨淡,此刻在屋檐下坐着,霞光落在他腿上,白衣泛着柔光,显得整个人柔弱可欺。
沈烟寒便落座在他身旁,一手接过他手中碗放一旁,再抬手轻轻揉他的心口,犹豫着、担忧着问他:“你克化的毛病,有很多年了对么?”
秦月淮点头。
沈烟寒看他的眼神愈发充满怜爱,“因为没有吃的,也没有按时吃饭,饿出来的?”
他南逃辗转多地,朝不保夕,吃食上不可能规律,几年折腾,身体不如他的意志坚定,终是落了这么个毛病。
这是事实,但他早已习惯。
秦月淮倒是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得了肯定答案,沈烟寒不可自抑地心中发酸,将额头埋进秦月淮的脖颈里蹭了蹭。
“你真可怜……”
<divclass="tentadv">私底下她常对他做这幅猫黏人般的动作,秦月淮对此也早习惯,只觉得脖颈被她的发丝弄得有些痒,稍微抬了抬下巴。
过来探作画消息的孟长卿见此一幕,在院外赶紧脚步一刹。
秦月淮这样沉浸入儿女情长的傻气模样,有些意思。
孟长卿自诩风流,实则内心深处空虚,他多逢场作戏,多寻欢作乐,与他谈天说地、饮酒赋诗之女不少,实际上,走近他内心深处者寥寥。
孟长卿原地顿了下。
看秦月淮娇妻在怀,再想唐尤与陆苑亦是情意绵绵,再留在兰苑,五人相处,余他一人,几多孤单。
折扇敲了敲下巴,孟长卿抬步出兰苑,命车夫去争韵的画船方向。
沈烟寒蹭了会秦月淮后,就直起腰,看着他信誓旦旦:“我一定会多赚钱,让你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今日的几番遭遇让沈烟寒深陷一场自我反思:这世道,不求权势,便得求钱势。绝不能再任由谁欺负了。
秦月淮沉静着眼眸看她,伸了下未负伤的腿,举止悠然闲散。
沈烟寒猜不出,他面上虽和煦地朝她笑着,实则正在思索,该如何与她顺遂地、体面地、不伤她心地结束这场假亲。
沈烟寒发表完自己的豪情壮志后,便又继续枕到秦月淮肩头上,沉浸在如何做大生意的思索里。
一直到唐尤夫妇替她庆祝生辰宴结束,她对钱财的关注都未消停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