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八横还真有话要说:“老郎,玉珠,咱们同僚这么多年,到了今天这个份上,我有事求你们,你们可得答应我!”
单玉珠点头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谢八横叹道:“我这一生对朝廷忠心耿耿,虽说没有从军,但提起打仗的时候,我老谢从来没怂过,
而今真要上战场了,我老谢只求你们一件事,我在战场上是怎么拼的,怎么杀的,怎么死的,你们二位千万记住了,
回去跟朝廷说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能把我给落下,我不求多大功绩,我只求别为难我家人,再给我老谢留一句美名!”
单玉珠闻言,扇贝肉上冒出两只眼睛,这两只眼睛也红了:“老谢,你说这事儿,我们帮不了你。”
谢八横一愣:“玉珠,这话怎么说?连句话你都不想给我带?”
单玉珠抽泣一声道:“你在药行里算是能打的,你都活不成了,我们能活着回到朝歌么?咱们仨一个都跑不了,今天都得把性命留在这!”
郎刀手摆摆螳螂臂:“可别这么说,要死你们死去,不要带上我,一会上了战场,我就投降,我不嫌寒碜,只要把我这条命留下,让我干什么都行!”
谢八横往囚室另一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别瞎说呀,你这把我们都给害了!”
郎刀手挥起螳螂臂,指向了谢八横的脑壳:“老谢,这话你也说得出口?谁害了谁,心里没数么?
玉珠给咱们找了出路,你不敢走,好不容易劝着你走了,你特娘的贱兮兮的,跑到罗家谢恩去了。”
谢八横低着头道:“罗家待咱们不薄,谢一句不也应该么?”
“扯你娘的淡!罗家让咱们破解药方,咱们一直破解不出来,你突然过去谢恩是什么意思?当罗家傻,看不出来是吧?”
单玉珠上前堵住了郎刀手的嘴:“老郎啊,少说一句吧。”
郎刀手推开了单玉珠:“少说多说能怎么地?横竖都到这了,你们罗家什么了不起,不都一个大牢里关着么?
今天要死是一块死,要活一块活,要投降一块出去跪着,不投降就一块出去躺着!”
郎刀手伸出螳螂臂,指向了同在一座囚室的罗丽君。
罗丽君怒不可遏,罗燕君在旁边把她拦住了:“姐姐,别置气,先想想对策吧。”
囚室外边,一阵大乱,喊声一片。
郎刀手压低声音道:“现在没有别的对策,想活命,就得投降。”
小田螺罗少君道:“别光说投降,你一家老小都在朝廷手里攥着,连他们死活,你都不顾了?”
“顾不上了,”郎刀手摇摇虾头,“我这两天算是想明白了,就因为顾及太多,才落到今天这一步,
今天咱们就算拼死在战场上,一家老小也好不了,之前多少例子在那摆着,打了败仗,一家上下都都得被贬成隶人,弄不好还得回炉重造,到最后,还是送到战场上领死,与其这样,还不如咱们先给自己争条活路!”
罗丽君啐一口道:“没种的废物,我懒得听你胡扯!”
罗丽君的妹妹,罗秀君开口了:“我可不觉得他是胡扯,我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罗丽君怒道:“你想做什么?别忘了你和他不一样,你是卿大夫,和他不是一个身份!”
另一个妹妹罗玉君蠕动着身子,来到了罗丽君近前:“卿大夫有什么用?罗家上下,能算一方诸侯的,不就你一个么?
而今你也下了大牢,你且说说,我们姐妹儿跟着你们一家沾了什么光?
好事看不见,赔命的事情想到我们姐妹了?要送死你们去,我们姐妹商量好了,跟着老郎他们一块儿投降!”
“你敢!”罗丽君和罗玉君撕打了起来,众人在旁边劝阻。
郎刀手还在听着囚室外边的动静:“外边又安静下来了,估计庶人也打光了!”
谢八横用触须不停的擦着眼泪:“我老谢今天要为朝廷尽忠了。”
单玉珠压低声音道:“别说这种丧气话,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郎刀手道:“我听到脚步声了,有人来了,估计是牢头,看样子咱们得出战了。”
罗少君道:“咱们一块出战么?不是先上士人,再上卿大夫么?”
罗燕君道:“傻妮子,来这的士人和卿大夫一共就这么几个,要是分开出手,可真就等于送死去了。”
罗玉君道:“其实咱们该和庶人一起出手,甚至应该带上一些隶人,这样才有取胜的希望。”
郎刀手叹道:“哪怕所有人一起上,也不可能有半点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