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黑色朝它袭来,略过它,将它身后人类修建的高科技囚牢撞得粉碎。
它们自由了,他们也得救了。
……
水系相通,他们奋力游到了城市的远郊。
就在一处僻静的湖泊,一个湿漉漉的男人被抛上湖面岸边,青草扎入他脸上的伤口中,让这些已经泡得泛白的浅浅伤痕重新裂开,鲜血缓缓渗出,他的脸上也因此有了血色。
司戎小心翼翼地托举着温蛮上岸,路过倒在地上的辜擎一,随意一瞥,收回目光。辜擎一为他最在乎的异种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地下乐园,赋予了罗莱蕾相对的自由。可当罗莱蕾彻底摆脱这份禁锢后,辜擎一曾经给的自由,都是他无力的因果。
不要说现在这里距离研
究所究竟多远,对方鞭长莫及,辜擎一的命都握在罗莱蕾手中。
司戎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转身,目光冰冷地看着湖面。血红到鲜亮的血管爬上了岸,它们朝着辜擎一去的,爬到他身上,不顾他的狼狈,摩挲过他冰凉的身体,最终停在他的胸膛。
血管的末端分出纤细的经梢,它们像红血丝一样爬满了辜擎一的脸,只留给他一点鼻腔呼吸的空间。
辜擎一开始无意识地抽搐,但他潜意识的反抗在此刻根本毫无作用,只能这样被迫式地自愿奉献,让他最心爱的罗莱蕾满足。
罗莱蕾捕食的血管分叉出更多经梢,它们甚至已经完全把辜擎一的脸遮住了,仿佛赐予他一张全新的血红的皮。它们活动着,争先恐后地瓜分吸食着辜擎一脸上那些细碎伤口渗出来的血,后来为了得到更多,甚至其中一部分驻扎在伤口边缘,往两边撕扯,好让鲜血迸得更多。
虬盘在辜擎一胸膛上的另一根血管也有了行动,它钻进人类的研究服、便服,在心腔位置附近,缓缓地钻入了辜擎一的皮下。
两根血管在阳光下鲜亮到了逼人的程度,可见这场进食多么令其满足。
过了一会,经梢收回,血管也撤退,它们齐齐钻入水下,换成了一双莹白的手臂慢慢攀了上来。
罗莱蕾想要上岸,但岸上有令它忌惮的存在,于是它只露出上半身,借着水岸的地势谨慎观察——
就在它的人类的附近,另一个昏迷的人类被视若珍宝地拥护在怀中,罗莱蕾知道对方也是一个研究员。
抱他的人,一半边身体是沾水沉重的西装,与之一起滴答湿漉的,是另一半边全黑的异形。从人类躯体到异种原形,这中间毫无过渡,像粗暴的缝合,但不会有人类敢对阿戈斯做实验,罗莱蕾相信人类也没有这个实力。
除非他们能捉到阿戈斯的软肋。不过现在,面前这个阿戈斯的软肋就在祂自己的怀中,当阿戈斯能将唯一的弱点保护起来时,祂就近乎无敌。
罗莱蕾的目光太久了,这往往会刺激一个正在患得患失中的爱情疯子。
属于人形的部分更少了,而黑暗则在这片湖泊周围蔓延。
罗莱蕾赶紧说道。
[他很需要爱。]
[……]
[你在剖析我的伴侣?想要引诱他。]
那片黑暗如此说道。
罗莱蕾瞬间后撤到了湖中心,为自己的小命多争一丝机会。同时,它赶紧为自己的话添上注解。
[我也需要爱。]
[所以他不会成为我的‘爱人’。]
两个都需要疯狂汲取爱意的生命,没有办法作为彼此的爱人。罗莱蕾更不会招惹一个阿戈斯和一个阿戈斯的伴侣。
[这里有两个人类,一个归你,一个归我,很公平。]罗莱蕾谨慎地提出他的交易,也试探着这只阿戈斯的容忍程度。
[就像你救了我,我也替你杀了凯瑞、带你们出来一样,一换一。]
祂盯着湖里的异种。
[人鱼,如果不是我的伴侣是一个人类,有时候我并不方便亲自动手,你现在会在哪里?还在你的大鱼缸里,为你的发情期痒得要死。你拿什么本事,和我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