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秋道:“瞒这么严实,什么时候决定回来的?”
楚识琛坦坦荡荡地说:“是我去哈尔滨向森叔认错,请森叔记回来的。”
这一句话否认了当年的龃龉,还了周恪森清白,李藏秋自然领悟,当年被他利用的“楚识琛”已经换了阵营。
周恪森说:“第一次进亦思是楚喆找我,第二次是楚喆的儿子找我,一不小心就混成了两朝元老。”
“楚喆”的名字太久没在亦思提起,众人一时怔然,恍惚回到了亦思最辉煌的时候。
这时,两名保安搬上来一只箱子,说:“楚秘书,你的包裹。”
楚识琛亲手打开,箱子里是楚喆生前最喜欢的雕像,他说:“森叔,这是楚家给你的上任礼物,以后就摆在研发部的会议室里。”
周恪森忡愣着,抬手抚上雕像:“……好,就照你说的办。”
从孤身前往哈尔滨,到今日周恪森走马上任,楚识琛圆满完成了每一个步骤,他并不满足,该继续迈出下一步了。
手机响,楚识琛走到人少的地方接听:“项先生?”
项明章上午去老项樾开会,来不了,订了花篮祝贺周恪森任职,说:“我准备回公司了,你那边怎么样?”
楚识琛说:“很顺利,满足预期。”
项明章道:“那就好。”
门口立着项明章送的花篮,好大一捧银扇叶,扎实茂密,可惜细长的枝叶有些脆弱,运送途中折断了几根。
楚识琛抽出来,拢了一小把,说:“大概多久到,研发中心的会议要不要提前?”
项明章道:“楚秘书,你是不是生怕我歇着?”
楚识琛说:“可以给你留一杯咖啡的时间。”
项明章妥协了:“帮我叫一杯意式浓缩,等会儿见。”
办公大楼的楼顶是天台咖啡馆,天冷了,上来的人不多。
今天是阴天,画面不太清晰,楚识琛低头对着目镜摆弄,没察觉背后的脚步。
项明章去了趟哈尔滨,长了一点耐寒的本事,开车嫌热,
大衣脱下来搭在手肘上,他走近摸了下楚识琛的后脑勺,问:“好看么?”
楚识琛抬起头:“你回来了。”
天台风大,项明章怕楚识琛着凉,展开大衣给他披在肩上,嘴上说:“正好我懒得拿了。”
两个人立在栏杆前,视野开阔,楚识琛道:“周先生回来了,文旅项目你会不会考虑让亦思参与?”
项明章说:“下午研发中心一起开会,会正式讨论。”
楚识琛不止为亦思,也为项樾:“一旦决定,对外我们要尽快反馈给甲方,对内,要让有的人避嫌。”
一口咖啡还没顾上喝,项明章道:“你有时候实在雷厉风行,不像上有老板的秘书,更像是习惯了拿主意的领导。”
楚识琛没有直接否认,他在尽力当一个秘书,可一介凡人难免有疏漏,他揣摩着项明章的情绪,问:“你在敲打我吗?”
项明章拢紧他身上的大衣,说:“哪敢,风大了都怕你冻着。”
又一阵风吹来,项明章胸前的怀表链子滑落,悬垂着摇晃不止,楚识琛抬起食指一勾,捻住表链的顶端帮项明章记系回纽扣上。